周殷字顿地,用气声说:“大哥说……阿放性子骄烈……若不是为他前线安危,根本不可能留在军中。”
那瞬间,周殷好像倒吸口冷气,而不知是哪里忽然卷入阵冷风,唐放骤然感觉到股冰冷凛冽,脱口道:“不可能!大哥不可能说这话!”
周殷却死死攥着他下意识就要脱出手,刀般铿锵有力地截断他话:“可当年信!”他盖着眼睛,只露出削薄嘴角,然后嘲弄地,苦笑地,呵声:“子瑰,当时,是信。”
唐放忽然明白过来这件事严重性。
他大哥对周殷是直不亲热,周殷最开始“进门”时候,他大哥就说过“你受委屈不要指望来给你出头”,但唐放知道那不是大哥不喜欢他,那只是大哥转不过弯来,周殷当年心意地为大哥办差,能出十分力,从来都是拿出十二分来,唐放在,这俩人其实也不必故作亲厚,总出不大问题,但是“大哥给自己议亲”这件事,就出现得非常微妙,甚至可以说这个点,挑拨三个人,快准狠,小而大,下子把周殷尴尬之处和他恐惧猜忌全部翻出来。
长若是安排政治联姻,还能拦着不许吗?”
没有这个道理,他不敢这样强求,大哥和大嫂感情再好为平衡势力还是会接别女子进宫,他们俩这算什?他有什资格拦他?
唐放心头麻,又朝着他转过身去,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冰冷俊秀脸。
周殷皮肤颜色非常冷,冷白冷白,五官刀削斧凿般刻薄精致,双眉眼更是冰冷疏冷得不近人情,几乎所有人见他第面,都会被他上半张脸吸引,那是双狭长深邃眼睛,眼睑、眼廓、眼尾,方寸之地宛转出无数细节,因为过于精巧,所以更加放大他那股疏离感,是个无亲无故薄命相。
可唐放知道,要看周殷,要侧面看,要躺着看,要趴在他身上仰头看,要伸手摸,才会知道他五官也不是那精致,他鼻头是很圆润,甚至还有点钝气,下颌虽然清晰,骨量却重,将他皮肉收拢出内敛宽厚气质,凝成坚毅力量感。
并且这只是往小说,大说,为将在外,最害怕就是君主猜忌,他们可是在前线提着脑袋在给陛下拼命啊,这说是什意思啊?古来多少将军,从踏上战场之时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古来多少将军,十之七八都不是死在战场之上,他们是死在政治软刀子和无穷无尽惶恐与猜忌之中,若易地而处,唐放也是忍不这事儿:为你披肝沥胆,是以为你是亲人、你值得为你效忠,可你心里
唐放声音沙哑:“怪,是没能早早察觉。”
周殷那精致眉眼轻轻颤动下,那瞬间,唐放摸到他悲伤、愤懑、悔恨,还有巨大无力感,他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把他手用力地扣住,然后压在滚热眼眶与眉骨上,声音喑哑:“不是,没有怪你。”
唐放被他拽得近点,便从被窝里爬出来些,支着手肘任他拽着。
周殷盖住自己眼睛,便也将心中那万钧城府盖住,小声说:“不止这些,当时传到耳朵里时候,还有句话。”
唐放定定地看着他:“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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