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力道掌控得很好,如此大篇幅块刺青,没让提灯冒颗血珠,只将骨针恰好刺入皮下,既不太重以至于让人受伤,也不刻意轻让提灯感觉不到疼痛。
他就是要故意这样折磨提灯,让提灯长长记性。
谢九楼拾起身旁早备好抹布仔细擦干净手,俯身往提灯小腹按,惹得提灯蹙眉轻哼声,被迫睁眼望向他。
“转过去。”他低声吩咐着,嘴角微扬,语气中却没有丝温度。
提灯静静同他对视,被汗打湿睫羽下是半点没有求饶意味冷漠目光。
谢九楼跪在他屈起双膝间,头顶随意束发髻已经被蹭歪,嘴里叼着支笔,正埋头专心做着什。
许是做到收尾处,下手之人重时缓时,总疼得提灯时不时往回缩。
缩,就被掐着大腿拽回去。
提灯下身原本盖条薄薄毯子,眼下已经被谢九楼挤成巾子,只遮住腿根最私密部位。
周遭寂静无声,他手腕已微微发颤,呼吸深多浅少,盯着房顶眼中也起水汽。
提灯在桥上停脚,略侧身,说:“李老二。”
鹤顶红点点头,其实不甚在意。提灯每天经过这座桥时候他都会问上句,聊解无趣。
他往提灯身后瞥,疑惑道:“这个接回来人,你以前是不是送出去过?”
提灯说:“你记错。”
鹤顶红偏头:“绝不会记错。”
楔子
李老二睡夜,清晨睁眼,有人披着黑袍子站在床边。
袍子很大,这人将帽子盖住头,李老二即便仰视也瞧不见他在阴影下脸,只知他手里提着盏八角琉璃美人灯。
“该走。”这人说。
李老二便起来,浑浑噩噩同他走出门去。
谢九楼心中怒意更甚,抬手掐住提灯下巴,鼻尖快抵住提灯鼻尖,字顿道:“转
又捱半炷香,谢九楼终于停手,取下笔和手中骨针起往后抛,直起身揉揉略微发酸胳膊与后颈,垂眼无声欣赏着自己留在提灯身上杰作。
那是个将提灯肚脐以下完全霸占古怪图案,自两侧苍白胯骨处起,幽绿刺青纹路向中下延伸,遍布小腹,直到快波及无骨那处软肉方才停止。
谢九楼刺三个时辰,才将这图案自古籍上复印般用骨针笔笔刻在提灯身上。
他右手食指也有个绿幽幽刺身,歪歪斜斜,虽样叫人瞧不出名堂,却又全无提灯身上那个精致,可谓形意兼失,只配个丑字。
身下人抽搐似抖,浑身卸力瘫软在床,双目半阖,凝视着自己胯部烙印,并不言语。
他看见提灯宽大帽檐下露出那点嘴角无声扬,随即转身离开。
黑袍子和身后人慢慢消失在冥桥尽头,今日鹤顶红与提灯交谈以此终-
1.
红烛暖帐,人卧椒房。
提灯仰躺在枕,双手攥紧身下床单,细汗打湿脖颈黏上几缕散发,咬着牙不让呻吟泄出唇齿。
未近卯时,天沉沉暗着,李老二这觉睡像没睡,两眼发直地踩着黑袍子脚后跟就过冥桥。
再回来时黑袍子后边又跟着个人,这回不是李老二。
“提灯。”
鹤顶红起,半卧在桥下那条船上,他手上缠着条亮黑缎帕,船里种满芍药。
“今日又送谁出去?”鹤顶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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