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不知想到什,话锋转,忽问:“你们说,这些人进去,需要被查?”-
远处河滩。
姬差已走得两脚起泡,不久前家里下人才做新鞋此时也裂边,她提着襦裙下摆,略蹒跚地走在满是石子路上。
裙子已遍布脏污,右脚部分甚至被烧得残缺不全,但姬差脸上仍很干净,头发先前跑得凌乱,眼下早被她重新打整番,虽不如家里婆子丫鬟手巧,倒也看得过去,发髻间金叉步摇样没少,若不看她浑身,只瞧脖子上头,还真点风度都不差。
只脸色实在很臭。
谢九楼瞥他眼。
楚空遥哂笑:“也对,咱娑婆哪有什在天之灵这种东西,连个鬼都没有。人死就死,剩个骨珠,化把灰,轮回都入不得。”
“说不定,是巫女解除他们诅咒,又或者帮他们,也未可知。”谢九楼已无心继续探讨,只沉思如何早早儿进城事。
“是。”楚空遥接话。
他倒是有别猜测。
那以后,世间蝣人元气大伤,血脉中玄气看似激增,实则往往超出他们骨珠所能承受能量。”
这并不是最可怕。
因着那个莫名诅咒,蝣人旦长到二十岁,体内积压玄气无处释放,便会自成股气海在他们体中喷薄扩散,届时本该为他们所用力量就会成为杀死他们利刃,丝丝玄气无孔不入,渗透骨髓,旦发作,犹如被压倒在刀山火海,痛不欲生。
痛到神志失去控制之时,蝣人最先做,是操戈斩断自己手脚以求减轻充斥在体内玄气所带来痛楚,接着他们会慢慢被侵蚀五感,恨不能将自己掏心挖肺抽筋剥皮,最终玄气爆体珠而亡。
可这份诅咒带给蝣人并不止于此。
“喂……”她试着喊声前头做轻衣男装打扮人,“喂!”
那人不应,她眼中恨,弯腰捡起块巴掌大石头就砸过去。
第七歌耳朵动
楚空遥拨拉着扇子,状似无意瞟提灯眼。
后者正盯着那队蝣人出神。只见他们到城门并未即刻进去,而是就地驻扎,大摇大摆在官道上喝起酒,吃起肉来。
城门百姓无不瞠目咂舌。
“好大排场。”鹤顶红嗤道,“他们这样子是做给谁看?”
“就是做给百姓看。”提灯淡淡道,“只怕他们架子摆成这样,城里还会有人点头哈腰出来迎接……”
第个发现中咒蝣人可用来生食以精益功力者已不可考,总之没过多久,整个娑婆便迎来场近乎疯狂、对蝣人猎捕屠杀。久而久之,无数蝣人成为娑婆玄道中人盘中餐,更有甚者,以此为产业,大量抓捕蝣人后将其圈养在斗兽场,使其自相残杀,同类互食,最后挑选出三六九等进献给不同家世贵族。
蝣人也成娑婆最低等人种,被称蝣奴。
更准确点,他们已不被当作人种,在娑婆世人眼中,与猪狗牛羊没有区别。
由此过两百年,到谢九楼楚空遥他们这代,除饕餮谷圈养蝣奴外,世间蝣人已是凤毛麟角,再无昔年辉煌之态。
“咱们都离世三百年,想不到蝣人不仅没有灭绝,反把巫女什又供奉起来。”楚空遥唏嘘,“也不知他们当年那些死于巫女诅咒祖宗们在天之灵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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