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垂着眼,波澜不惊:“你朋友呢?”
第七歌默不作声往丛子扫,说:“她是个嗓子没把门,此时已经在蝣军近处,若刻钟内没拿到衣服,你们就等着败露好。谁也别想安然无恙混进去。”
鹤顶红已要欺身上手,提灯冲他道:“替打些水来。”
“可……”
“快去。”
“可刚才……谢九他们说不杀时候,你……”
提灯阴着脸,定定望过来。
鹤顶红微怔,便不再说下去。
“那就别告诉谢九。”
——俨然不是商量语气。
“待会儿提灯和鹤顶红先换上,过去再引两个蝣人过来,这事儿就成。”谢九楼把扒下来衣服扔过去,提灯却不接。
“们去不好。”提灯说,“你和楚二去。他会蝣语。否则们怎开口叫蝣人过来?”
谢九楼思忖,万出破绽,提灯他们在这边也好先离开,那堆蝣人,总伤不他和楚空遥。
四人把这对蝣人搬到草丛,捆手脚,堵住嘴,即便待会儿醒来,料定也得在他们进城以后。
回到河滩,谢九楼和楚空遥便前行走近那方队伍,提灯与鹤顶红并排站着,见前面两人蒙好面走远,提灯忽转身,又钻回草丛里去。
那对蝣人原在抱怨车中巫女娇气,眼见到城墙脚下竟还要盥洗更衣,正蹲在河边嘀嘀咕咕埋怨,其中个忽往脖子后摸摸,转向旁边用族语问道:“你挠做什?”
另人不解:“没有挠你。”
便又无话。
过会儿,那人再将脖子拍,怒视道:“别挠!”
二人正欲争执,忽瞥见打水河里黑片,恰笼罩在他们倒影上方。
提灯就地洗脸,第七歌刀没离开过他脖子。
“
提灯说完,抬脚欲走,正打算去河边洗脸,脖子侧传来冰凉而锋利触感。
“不要动。”第七歌两指夹着极薄刀片放在提灯喉侧,“刀刃不长眼,公子小心。”
鹤顶红神色凛:“你要做什?!”
提灯倒握着刀刚放进袖子,此刻捏着刀柄右手不动声色紧。
“不做什,只不过想替和朋友讨两件衣裳。”第七歌笑道,“既然你们已经解决两个,何不再替二人解决双?”
鹤顶红站在原地反应不及,刚要跟过去看提灯做什,就见这人已经从草丛里出来,手上拿着昨夜谢九楼雕刻时刀——提灯今早顺手从谢九楼身上摸过来。
刀上淋淋滴着血,提灯侧脸和下巴也溅不少。
鹤顶红愣:“你把他们杀?”
提灯没说话,只先摊开黑色皮革包裹左掌,将刀面正反在掌心擦,血迹便留在皮革上,匕首锃亮如新。
“不然呢?”他低头收刀,只略抬眼扫扫鹤顶红,声音又沉又冷,“眼下城门只进不出,城中定是发生什大事。等这对蝣人醒,到城门闹,岂不麻烦。”
细细看,那黑黑影子里还嵌着双猩红眼睛。
他们颤抖着转头,后方树林全无踪迹,自身竟是被团浓厚雾气团团包围。雾气中央,骤然睁开双暗红眸子。
他们盯不过半刻,眼睛便发直,双双向后倒去。
囡囡慢慢变小,再如巴掌大时,往后跳,跳回提灯肩上。
行人开始扒这两个蝣人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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