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蒙着面,只露出双妖娆眼睛,对他摇头,随后用蝣语说句什。
她身边个颧骨高耸瘦男人用通用语说:“神女命令你闭眼。”
李屠夫迟疑瞬,皱眉闭眼。
只见巫女伸出根手指朝自己眼角轻轻擦,又将手指放在李屠夫印堂处,自己也闭上眼。
片刻后,瘦小男人说:“可以。”
楚空遥只笑着问:“他离开无界处那日,可提前同你说?”
谢九楼不言。
“他不提前同你说,你不照样跟来?”楚空遥道,“说与不说,能让你挂念他心收敛半分?你知道什叫有恃无恐?多划刀,少划刀,总之你那颗心是不会死。他又何必怜惜你呢。”
谢九楼将筷子往碗上拍,那碗面终究口没动。
正当嘴里心里都不是滋味时候,远处渐有人声往这边沸腾而来。
楚空遥找到谢九楼那会儿,谢九楼正站在条死巷口,双臂交叉,闭眼仰头靠在墙面装死。
“做什?”楚空遥握着扇子往他后方打,“西北风在那头吹,站反,仔细会儿喝不饱。”
谢九楼睁眼,无奈看着他。
楚空遥便笑:“你告诉,你跑什?”
“不跑,给人看笑话?”谢九楼从巷子口走出来,就近挑家在外头摆摊面摊子,要碗最简单阳春面,“你没听见?他要去找人。”
李屠夫睁眼,听男人跟着巫女句句地翻译,竟是把他祖上何处,因何来此,籍贯出生,连同家中几口人氏都据实说出来。
李屠夫不屑:“这些随便打听就知道。”
巫女喝口茶,又缓缓开口。
便听她身边那男人道:“你家夫人上月生个男孩,在家中排行老二。因尚不足月,便没有取名,家上下只管那孩子叫李老二。又因家贫,舍不得出钱请摸骨师来为他摸骨。
他二人听着周边百姓议论,方知是昨日随蝣人进城巫女感念无相观音广散恩泽,特宣布在观音诞辰这日申时于城中搭台,为城内百姓无偿占卜预测,前世今生,去路吉凶,有缘者皆可求得二。眼下正是吉时。
那女巫宝车辘辘而行,最后停在谢九楼对面处街口。
起先百姓不信天下有这等好事,虽远远扎堆七嘴八舌议论,却没个人敢上前。
最后是家里三代杀猪李屠夫,把手中宰刀往砧板上定,心想他奶奶,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就去,这下九流还敢讹上老子不成?
便屁股坐在女巫对面长板凳上,眼横:“要报生辰八字?”
“找谁把你吓成这样?”
谢九楼挑筷子面,放在嘴边吹又吹。面凉,却举着筷子迟迟不吃,也不说话。
楚空遥眼洞察,话里话外更凉悠悠:“怕什?你既决心要跟来,便该清楚横竖是躲不过。今日不过是提灯第次去见他,以后他二人浓情蜜意时,提灯三五日不来,你尚且能忍;三五月不来,你又如何?三五年不来,你舍得不去找?——你若舍得,便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届时舍不得,便注定是要和那人碰面。今日能吃阳春面,他日逼得你非去不可时候,也吃阳春面不成?”
谢九楼垂眼:“提灯总该……提前同说声才是。”
像今日这样,未免叫他太过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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