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瞬,他乍然跪起,扬起弯刀,割下自己头颅。
可个人不管使多大力,都无法割下自己头。男人脖子被自己砍断骨头,只剩后颈皮还连着身体。
这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围观者甚至来不及做出准备便看到这幕,瞬息之间,举场静默,连同那个女人,都呆立在原地。
只有近处家铺面前,传来不轻不重脚步声。
提灯目睹完刚才切,淡淡扫眼男人尸体,在众人未及反应前,自顾抬脚离开这里。
谢九楼自打发现这事儿后,三百年来也只有几次,想逗提灯玩儿时候会这干。
怎今夜喝这酒,还能把人转性不成?
他抬头望着那轮叠在飘飘柳条之上月亮,刚等到提灯出来,眼前就生变故。
匹疾驰黑马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撞翻许多小铺地摊,惹出片惊呼。
马上,坐着对高大夫妇。
子大门夜市。这里不似先前那窄巷冷清,人潮未褪,几步便见三两行人。
提灯喝完壶酒,把空瓶放在脚边,面上已浮醉意。
他酒量并不好。以往在无界处,为避免酒后失言,平日几乎滴酒不沾。只有偶尔和谢九楼闹别扭,不知道用什法子哄人时候,会在入夜前喝几杯。
那几杯分寸他也拿捏得极准确,不至于让自己神智失控,又能恰到好处地在床上给谢九楼助兴。
提灯放空酒瓶,换上另壶,拔塞,又接着喝。
刹过后,人群里才传出惊叫和喧哗。
谢九楼也缓会儿神思,眼见残局已不可挽回,只能把这当成乱世硝烟下落到自己眼前粒尘埃,心里暗叹过后,便在提灯彻底消失在他视野之前转身离去。
谢九楼走出不远,身后终于爆
男手拿着把弯刀,刀上还黏糊糊淌着血,他另只手,却已经被砍断,只手腕处个血淋淋断口,身后似是身怀六甲妻子,腹部凸出得非常明显。
眼看黑马就要迎头撞上行人,那男子飞快得将其勒住,马蹄高扬间,夫妇二人滚落下马。那女子不顾自己身体,扑爬到男人身边,把面门朝下男人翻过来。
谢九楼这才看清,对方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两眼近乎翻白,而被砍断那只手腕,还在不断流血。
女子摇着她丈夫,哭得脱力,语无伦次地说着什,用是蝣语。
突然,那男双目圆睁,满脸通红,整个人不自觉开始颤抖,额头青筋,bao起,蜷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嘴里发出痛苦哀嚎,手中那把长长弯刀却始终没有脱手。
谢九楼只生怕他醉倒路边,本想上去把人护住,偏偏看着提灯步态蹒跚,且行且饮,看背影也看出兴致,便就保持着段距离,抄着手慢悠悠跟在提灯身后。
谁料提灯调头,进家墨汁铺子。
谢九楼对着那牌坊略挑眉,斜依在街角等提灯出来。
他记得提灯在阴司时是最没耐心在文墨上耗时间。过去那些年提灯对他逆来顺受,予取予求,可只要谢九楼叫提灯陪他看会儿书,不出半个时辰,提灯就能在他旁边打起瞌睡。
若他非把提灯叫醒陪他不可,提灯几百年喜怒不形于色脸都能拉到地上,边厌烦不高兴,边还臭着脸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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