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愣,那杂乱正来自他们休息地方。
俄顷,提灯听见楚空遥大喊:“谢九楼!”
她昂首吸口气,才吸进半,月光底下那个漆黑人影竟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
第七歌瞳孔骤然震,眨眼间只觉后背痛,竟是被提灯捏住衣领掼到树干前,死死横臂别住喉间命门。
她脖子上凉,是极薄极冰冷刀刃正以割喉之姿低在她喉前。
“你听着,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七是六,下次要是再敢对谢九做这种事情,就从这处割开你喉咙,放干血,再把你头骨敲成两瓣拿来喝酒——明白吗?”
她听见提灯恨不能将她咬碎声音压低从牙根处挤出来,横亘在她颈下那只小臂也用力得似要把她锁骨压碎。
“旁什都不打紧,唯那位九爷是他逆鳞。
“前几日你在须臾城刻意伤人,这事儿九爷不跟你计较,他却是发疯地要杀人。凶手他没找着,你便记得揭过不提,就当那刀子不是你划。
“那活阎王几时问起,你别充脸子出来顶下。别怪没提醒你——他若是知道伤来处,谁都保不你。”
第七歌放慢步子。
提灯听她不答,哂笑声:“不是你伤,那便是你家小五伤。”
里还握着谢九楼给短刃,只别在手臂上,袖子遮掩住。
他慢步走过地狼藉,到第七歌身前,略停顿,又接着往丛林深处走。
第七歌沉默片刻,起身跟上去。
行至幽暗无人处,月光被他们头顶交错枝叶切割成雪花般碎片,零零碎碎撒在树荫之下,提灯声音方缓慢地传过来:“谢九脖子伤,是你手笔?”
先前姬差情急之下摸出刀片之时,他才意识到,谢九楼侧颈处,那等模样伤,该是什东西划出来。
“听明白吗?!”
第七歌借着时隐时现月色看清提灯淬毒般眼神,那是比万只伥鬼压境时来得更浓厚百倍杀意。
喉间刀刃再进半寸,她便能当场血洒幽林。
第七歌凝视他良久,点点头。
远处,乍起嘈杂之声。
她立时停下:“是伤。”
提灯原本负手走在前头,此刻也止步。
前方顶上空出片黑天来,浮云走过,次第射下把森冷月光。
提灯脚站在月光里,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徐徐转过来:“哦?”
第七歌无端僵直身板,后颈处寒毛微立,垂在两侧双手亦握成拳。
第七歌无声跟在他后头,没有接话。
她初入峡谷遇见伥鬼昏迷那晚,被楚鹤二人所救,次日楚空遥化她体内蝣人骨珠,趁她清醒时,同她警告过。
“你那日叫那位‘爷’,确实是位主子。不过下边,都管他叫九爷。
“九爷身边有个活阎王,须臾城外你也见过,还曾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别觉着拿刀威胁过,那活阎王就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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