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鬘后方轰然坠落下两条鬼影。
“认输就滚过来。”笙鬘两手垂在身侧,血滴顺着指尖次第流到她脚下,“你要叶鸣廊,那就拿自己换他。”
“跟你说,不要叶鸣廊。”提灯笑声,震得胸腔咳声,“拿叶鸣廊,是要引你出来,母亲。”
他歪歪头,似在思索:“你算得上母亲吧?”
笙鬘蹙蹙眉。
毯子望着修罗场般水面,心里凉:那晚提灯对它下手时,终究是慈悲为怀。
那边斗得如火如荼,白泽伤得魑魅连连败退,提灯却似乎渐显现颓势。
匕首在搏斗时不知被扔到何处,笙鬘和他身上都见血,二人额前和嘴角皆是血迹斑斑,分不清是对方还是自己。提灯条腿错骨,笙鬘右手亦被折断,面具也打落飞走,露出满是伤疤脸。
不多时,提灯不再出招,只迂回躲防,引着笙鬘随他轨迹踏步落脚。
笙鬘招招布满杀机,正当提灯缓气当头,个眨眼,心口便探来只手。他个错身,笙鬘指尖自他胸前划向上方,登时从锁骨到下颌,蜿蜒出五条长长爪痕,条条淌血,颈下伤深得可见森森白骨。
压在河底?怎什都知道?”
话音落,他又佯装顿悟道:“忘,你是创世之佛,什东西逃得过你耳目?可惜——”
提灯脚步暂停息,拔出匕首,猛然朝笙鬘疾速冲去:“找是你!”
笙鬘掌下蓄力,脚退半步:“就凭你?”
“两个肉体凡胎,谁也别计较谁!”
“比起被镇在山下雪夜沙三个魔头,总拿得出手些。”提灯无声抬起手,放在白泽身上支撑自己不倒下,“你要拿叶鸣廊去喂修罗棺……他条妖蛇,哪里够格?”
“你到底要说什?”
提灯嘴角笑慢慢漾开:“拿你自己去喂,更好。”
笙鬘眉头紧皱,直觉叫她心头油然感到不安,正要往提灯那边过去,
下刻,提灯上腹迎来笙鬘发力脚,直被踹出两丈远。
提灯浑身是血地蜷缩在薄冰似水面,动不动。
笙鬘冷眼看片刻,正要抬脚,便听几声轻咳,提灯呕出两大口血,竟又颤巍巍翻个身,撑着水面,踉踉跄跄爬起来。
鲜色暗色血液糊他眼,提灯勉强把双目支开条缝,扬唇笑道:“不跟你打,认输。”
白泽昂首挺胸,踏着小碎步回到提灯身边。
提灯疾行如电,奔走间已割破自己掌心,取下胸前扳指,鲜血染红杂玉时,他将身半跪,蓦地把扳指往凝成玻璃水面掼,唤道:“白泽!”
那边笙鬘也举手掐诀,五指朝天,自袖中放出缕缕鬼气:“魑魅!”
不过瞬息,提灯身后浅淡迸发出浅淡蓝光,聚作处,隐约勾勒出半人高两角神兽,毛发银亮,脊生绿尾,双眸如海,四足飞走,仰天长啸过后,便疾驰而去,与两尾交叠幽冥鬼影缠斗起来,看得毯子目瞪口呆。
未及眨眼,便见前方提灯侧首而视,毯子收到视线,个激灵,咆哮着往远处叶鸣廊那里奔去。
待毯子把叶鸣廊朝他们来时方向推走时,它最后回头看眼——提灯与笙鬘早已纠缠得不分你,肉身互殴,也快得只见残影。殊死搏斗间,每次朝对方下手招数都在把彼此往死里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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