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八正大杀四方,反拧着个蝣人胳膊再探手捞住对方脖子顺势飞身上肩,面儿掰对方脑袋,面儿躬身下去抢人家手里鸡。
楚空遥顺着他指尖所指看过去:“那个?未免太小些。”
谢九楼这才笑笑:“他那小,却能被挑到这个地方来,没点本事怎行?”
说话间百十八鸡已到手,掌拍向那个蝣人后颈,借力扬腿退出对方肩头,待行将落地时再并腿往前踢,前头蝣人只觉五脏颤,脊骨咔哒作响,向前扑倒,再起不
能出家当和尚毕竟是少数。
“将军是将军,你管不天子天下。”楚空遥扇子拉,凑过去挡着脸,“去年他给你办寿宴,你给他难看。今年还给次?莫非日后,他为你操办次,你就撕他脸子次不成?——看看就过罢,哪日蝣人死绝,苦难也算解脱。”
谢九楼不言语。
他何尝不明白,蝣人祸,不是天下赶尽杀绝祸,而是骨血里受诅咒祸。若不是他们注定会在壮年,bao毙,即便人少,又何至于无法反抗。
谢九楼缓缓靠回去,望着底下个个黑漆漆头顶陷入沉思。
谢九楼正摘颗葡萄扔进嘴里,牙还没合上,就见着这幕,当即皱眉道:“这是在做什?”
“你常年不在京都,不晓得这出。”楚空遥面色倒很平淡,“每年六月,会有批蝣人送到京里来,为就是这场搏斗——不然昨儿怎告诉你他们提前来,还能为什?”
他拿扇子指着对面百官扫:“这搏斗,原本,是给他们看。批蝣人十来个,个个都是饕餮谷选出来最上乘。送到这场子里斗完,上头人也看得差不多,下来就能直接挑看中买去,价高者得。”
“二来……”楚空遥脚尖踩踩地,“还有大批不为买人,只为看这场来,就在下头买注。哪只蝣人赢,买他注自然就挣得盆满钵满,这又是斗兽场笔生意。今年,又有第三个目。”
那就是谢九楼生辰宴。
哨声又起,有人在上头扔只活公鸡到场子里——这便是今天胜出者饱餐。
活鸡落地,十七个蝣人竞相朝它扑去,斗兽场尘烟四起,很快,他们当中开始有人攻击彼此。
楚空遥悠悠看半晌,见谢九楼脸色仍不怎缓和,便岔话道:“你瞧他们,觉着哪个会赢?”
谢九楼不答,楚空遥方道:“放心。蝣人凶恶,但鲜少伤害同族。斗兽场趟,于他们而言就是争口饭。对方倒地不回手,就是认输。”他呷口茶,指着撕扯中最高大九十四:“赌他。”
谢九楼垂目片刻,指向另个:“他。”
谢九楼沉脸看着下头堆蝣人:“这是把他们当什?牛?马?!”
楚空遥沉默瞬:“食蝣之风肆然两百年,早在你出生前就在这片地上刮破天!莫说谢家,就是整个天下,难道只有你人反对过?可为何始终声势微末,难成气候?”
自然是上头视若无睹。
别说上头,就是民间,蝣人已是众生里极少数,刀不宰到自己身上,谁会真切地觉得疼几分?
几百年,蝣人早被当做猪狗看待。纵使猪狗被杀时犹有凄然嘶嚎,难道人听见,因着那两分怜悯,就自此就不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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