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谢九楼微微躬身,小心问道,“怎?”
提灯抬眼瞄他下,低头不吭声。
谢九楼踟蹰片刻,才又重新退出去。
刚和白断雨说没两句,红线又被拽拽。
谢九楼调头进去,这回提灯攥着那根线,从笼子顶间隙里偏头往上看,目光在谢九楼脸上游走,勘探完他眼底情绪,再埋头看线,看完又装作无事发生。
谢九楼关上门,回到原处,二人之间那根红线如发丝般卡在门框与门缝隙里,提灯凝视着自己手腕,夜没有合眼。
白断雨带着打听到消息赶回来,还没找着谢九楼,就被楚空遥拦着拿笼子事顿数落。
老头子全须全尾听,过意不去,临到头连营帐都不好意思进去,总怕见着提灯,自个儿又不会哄孩子那套,搞得无言以对。
好在那红线足有三丈来长,谢九楼被请出去,几个人凑在帐子外头,理出个大概头绪。
白断雨长话短说:“……那面楼兰铃鼓啊,据说是两百年前,漳渊底下那只鼍围某天正睡觉当儿,听着岸上有人摇鼓歌唱,情不自胜,便游上去看。结果看——是个妙龄少女,歌声极其动人,长得也美貌无比。那鼍围生怕自己面目丑陋,就日日躲在暗处听人家唱歌跳舞。哪晓得有天,遇着伙强盗,要把这少女抓走去祭祀,少女挣扎不得,鼍围便浮出水面把强盗吓跑,救她命。”
那是根很长红线,团在掌心里也有块鹅卵石大小。
谢九楼起先拿着什也没做,直到下午和提灯吃完饭,伙夫来收过,营帐里再也不会有别人进来时候,他才蹲到笼子面前,第二次试着伸手开门。
提灯神色下子警觉起来,可因为对面是谢九楼,他没有立马阻止。
谢九楼打开铁门,又慢慢去触碰提灯。
提灯往后退,退到脊背抵住栏杆,浑身紧绷,两眼死死盯着谢九楼。当手腕被拉住时,他握紧拳头,不肯伸出去。
谢九楼似乎明白,提灯在试探什。
果不其然,他第三次出去没多久,手里红线又动动。
如此来回数十次,谢九楼不厌其烦地进,
楚空遥“啧”声:“你这讲故事功夫留着去哄提灯——说重点,那铃鼓现在在哪?”
白断雨“哎呀”声:“就在对面红州城,离这儿条河,河对岸就是。这事儿还跟他有点关系呢。”
“跟提灯有关系?”谢九楼蹙蹙眉,正要往下听,攥在手里线团忽然被扯扯。
他心里空,也不管是不是错觉,转身就往帐子里钻。
提灯坐在笼子角,已经对着手腕上这根红线瞧半日,刚试着扯,视线前方就投来大片阴影。
“只给你样东西。”谢九楼说。
两个人僵持很久,提灯才缓缓松力道,只手悄悄抓紧身侧铁栏以防被突然拽出去,另只任由谢九楼牵着放到怀里。
谢九楼拿出那根细细红线,在自己手腕绕圈,打个死结,又拿另头系到提灯手腕上。
“以后在看不见任何地方,你只要拉拉这根绳子,就会出现。”谢九楼靠在门框上,“提灯,不会再跑去相反方向。”
提灯把手揣回去,眼皮低垂,两排浓黑睫羽盖住他眸子里神色,把他笼在片静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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