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提灯跑到笼子前,才只换声“阿海海”,谢九楼便从栏杆缝里伸出手去拉着他往后转,直往他颈骨下几寸摸,摸到那几颗钉
片刻后,提灯目眦欲裂,双眼似要红得滴血。
谢九楼心道不妙,急急喊道:“提灯!”
已经晚。
提灯抱住两捆长枪胳膊反手拧,只听又沉又脆响,两捆长枪在他和漠堑军手中各执头,从中崩裂断开,提灯腰腹两侧血肉淋漓,喉间涌出股腥甜,喷出大口暗沉沉鲜血,就此冲破白断雨当日在行宫给他布下封印。
谢九楼死死抓着铁栏,声嘶力竭道:“提灯!”
他往营地深深望眼。
不知三千大军和提灯会被如何处置。
谢九楼坐在笼子里,双手拿着琉璃灯彻夜未眠,到第二日傍晚,提灯和楚空遥才追上这支大军步伐。
嘈杂声先从队伍外围末端传来,两个人路打到笼子近处,漠堑大军深知楚空遥身份不敢妄动,所有兵刃直指提灯。
谢九楼在兵荒马乱中闻声看去,只见楚空遥虽护着提灯,但终究因人之力左支右绌,二人身上都挂彩,想昔日风流子,竟也难逃狼狈样。
谢九楼从墓地出来,先看见满坟地周围拿着火把漠堑大军,而后才发现在明晃晃火光下,先前那些死尽红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小将军,”马背上将领才在年前兵败于十城军,亲自在谢九楼手下受降,如今已傲然副睥睨姿态。
这人驾马往旁挪两步,露出身后那个巨大铁笼子。
那是不久前才被谢九楼沉在红州城外护城河铁笼子,原来不是为震慑谁,而是天子从开始就为他备好囚车。
“请吧。”对方笑吟吟看着他。
提灯浑浑噩噩,此时才听到谢九楼呼喊般茫然抬眼,瞳孔聚到谢九楼脸上才忽地泄气,身子踉跄,跌跌撞撞朝笼子跑去。
周边士兵还欲持枪再堵,却听宴光吩咐:“让他过去。”
那漠堑将领不满道:“宴副将——”
“让他过去。”宴光斜睨道,“天子令在手上,出事也是担着。将军不必担心。”
那将领吃个瘪,冷哼声,不再言语。
“阿九!”
楚空遥身琳琅在路上跑丢大半,越过熙熙人群第眼看到谢九楼,便策马冲来,下头人不敢冒犯,只得让开。
提灯抬脚便要跟上,却只在顷刻间被长枪短刃围起来。
他将身撤,忽抬手挽住身前数十把长枪,夹在肋间,长眼横,咬住牙根用力,对面数十个持枪者硬生生随着他步子被推得往退后,越退,便越发挤压着后头人,拨推搡着拨,竟是把好几十个都挤得难以动弹。
再往后漠堑军反应过来,便也用力回推,提灯双脚几乎陷入地里,用尽浑身力气,数十支矛头早已刺破他肋间肌肤,他却不知痛似,时间竟有以抵百场面。
谢九楼朝身后宴光侧目:“倒难为你,千辛万苦把它捞起来。”
宴光对自己背叛沉默不语。
躬身上车时,谢九楼回首问:“十城军呢?”
旁漠堑将领先步抢白:“这不是谢小将军该关心事。”
他并不搭理,只紧紧盯着宴光。见宴光始终紧抿双唇,谢九楼才言不发进笼子,任由别人往他双腕拷上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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