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谢九楼叫他,“你该下车。”
提灯不应。
“要听话。”谢九楼把他脑袋抬起来,面向自己,“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叫阿嬷给你蒸你最喜欢酥酪,让老头子看看你伤,换药再睡觉。觉醒来,就回家。”
提灯摇头,只把灯团在怀里:“衣裳凉
“三个月很长!”白断雨把打下他手,叉着腰原地徘徊几步,“这东西,寻常人染上那也就两天时间,身子弱半个时辰就化尸!他能撑三个月,还得看造化!”
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因着白断雨情绪激动,还是惊醒提灯。
他转身坐起,望着谢九楼。
“没事,”谢九楼下意识把左手握紧,对提灯低声道,“方才拜托楚二去旁边竹林替折只竹子,老头子笑罢。”
提灯说:“竹子?”
他有刹那难以回神。
七日前那晚,他从墓地被押解出来,见着地上小蛇消失,以为是前来漠堑大军把那块土地收拾个干净,如今想想,人家哪有这等闲工夫。
该是那群小蛇在伥鬼墓地待得太久,早不知吃多少尸虫,已经完全异化成活死物,变作伥蛇罢。
谢九楼怔忡着,想起自己以前就问过老头子,说这伥毒是否有药能有解。
那时老头子哼声:“要是有药,老子把那堆伥鬼挨个挨个解再烧死不就得,费那大气力封在底下做什?”
要救提灯。”
“你在笼子里,怎救?”
“你给点时间。”谢九楼道,“会找天子说个清楚。若是在不行……”
他把白断雨拉到嘴边:“金袈魔尼身上,不出意外,有第二滴观音血。她既也要杀第达尔,想办法叫她拿出来,当不是难事。”
白断雨眯眯眼:“你这是把后事交代好啊……等等,过来点。”
白断雨扭过头,拿鼻子出气,不吭声。
楚空遥翻身上马,字不言,真往旁边竹林去。
谢九楼戴着提灯给他做翡翠扳指,在入天子府最后天给提灯用竹枝削个灯杆。
他把宫灯挂在竹枝末端那个钩子上,举着灯杆试试,勉强趁手,便在天子府门口交给提灯:“日后不要总是拿手去勾钩子,灯杆方便许多,免得受伤。”
提灯接过去,还是把灯抱在怀里。
他指尖微蜷,用另只手悄悄捂住提灯耳朵,望着笼子外白断雨道:“还有多久?”
“什多久?”
白断雨话问出口,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是谢九楼在问他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怒其不争瞪他眼,叹口气道:“以你功力,再帮你想法子拖拖……半年吧,不,你老祖宗做这伥毒……三个月,顶多三个月。”
“你说什?”楚空遥在后头扳过白断雨肩,“三个月?”
谢九楼愣:“怎?”
白断雨快把脸凑到栏杆里头,视线在谢九楼脸上逡巡:“你中伥毒?”
“伥毒?”谢九楼极快否认道,“没有。”
“没有?”白断雨把脸沉下去,拉过他手把脉,再翻,觑见他指尖发黑处,厉声低问,“那这是哪来?!”
谢九楼顺着看过去,几日前不过指甲盖大小黑斑已覆盖整个指腹,皮肤下筋脉呈网状凸起,眼下完全硬化,呈青紫颜色,正往下个指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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