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差道:“仇家?你也有仇家?”
第七歌含笑盯着她:“十岁那年,们那儿农商儿子偷看第达尔洗澡,还偷她衣裳。趁他睡觉,穿着第达尔衣服翻窗上他床,他高兴得差点尿出来。给他脱裤子,顺便挑断他脚筋,割他舌头,然后把他扒光扔进湖里。第二天他就死。”
姬差微怔。
“你怕?”第七歌声音冷冷,“这才只是其中个。”
“不怕,”姬差错开眼,又道,“你能不能教傀术?”
几年前第七歌曾得过场恶疾,那时她还是个玄者。第达尔抱着她扇扇地敲开楼兰医师门,没有个人接诊。他们说那是骨头里怪病,医不好,只能等死。
第达尔走投无路,进神庙,在观音脚下放下第七歌,遍遍地念经祷告,求观音显灵。
观音没有现身,现身是个十几岁出头牧童,腰间别根竹笛。
他从中原游历到此,路过神庙,便躲在观音像后头睡觉。觉没睡成,被第达尔念经声吵得心烦气躁。
牧童跳下贡台看看第七歌,说:“简单,玄气阻塞,不达经脉所致。”这病不简单,只偏这牧童是个治骨珠天才,双穿骨手,化尽第七歌骨珠中玄气。人虽救活,第七歌也废,再修不成玄者。
老人家,偷他点金臂钏怎。”
先前有次她们逃到个神庙,姬差打小养成习惯,如今落魄,进庙去也还要买香拜拜。
第七歌骂她穷讲究。她说神佛可敬,不能乱言。
“神佛?”当时第七歌听只笑,抬脚跨进门槛,装模作样找个神像摇头晃脑地拜拜,“那现在求他给黄金万两,他给不给啊?不给。那求他把你下顿饭给变出来,他变不变啊?”
姬差不吭声。
姬差学几个月傀术总学不会。第七歌骂她笨,每当姬差说想修邪道时第七歌又骂得更厉害。
那个臂钏姬差始终没有当,临近冬天,有阵子她心不在焉。
第七歌问她又在想什。
姬差磨磨蹭蹭:“
第达尔千恩万谢,那牧童却还为她吵醒自己睡觉心烦,逃似就要走,指着那尊观音像:“要谢就谢观音,别谢。”
“后来姐姐举凡路过观音像,都要拉进去拜拜,说那牧童便是观音使者,感念来救苍生。行动稍有怠慢,她便顿好罚。日子久,便也信。”第七歌摇头笑道,“年生虽已长,姐姐却从不敢忘。倒是那牧童,怕早把姐妹二人忘得干二净。”
其实这事与观音关系不大。当年那牧童睡观音像后,第达尔便信观音,若他睡在佛像身后,那第达尔便信佛去。第七歌信观音,信并非观音,而是在观音像前祈祷用切换她条生路姐姐。
“所以你后来,才修邪道?”姬差问。
第七歌从怀中贴身出取出根草笛在手里把玩,她眼神透过茫茫火光看起来很缥缈:“这样人,若当真成废物,仇家不会让活过个晚上。”
“还给你找口饭呢,你不如把供起来。”第七歌翻个白眼就去找干草铺床。
姬差和她起铺时候,蹲在她身边问:“你从来不信这些?”
第七歌脱口而出:“信。”
姬差望着她。
她又说:“只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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