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楚空遥举剑而来时眼底那抹讥讽笑意:“直是。”
鹤顶红不跑。
他闭上眼,等着那剑刺穿心脏。
耳边风鸣尖锐,似穿梭过他肩头又指天翻转,鹤顶红在声皮肉破开响动中睁眼。
前方丈远处,楚氏剑斜斜插入泥土,暗淡无光,再无片刻前半分锋利。
剑魂声音在他体内咆哮,连同三百年里那个被他埋葬在心底另个楚空遥。
“小鸟……跑……跑!”他膝猛然跪地,抬头时竟是目眦欲裂,失态地咆哮,“跑啊!”
鹤顶红如梦初醒,往后退两步,踉踉跄跄转身奔逃。
电光火石间,楚氏剑破空之声直逼鹤顶红后脑,森冷杀意与他后背不过毫厘,鹤顶红甫侧身,剑刃便擦过他胳膊,划出条见骨口子。
周遭忽地寂静下来,鹤顶红顺着剑气所来看去,楚空遥单手执剑,凛然站在他对面,双目眼角血痕未干,神色却冷漠得出奇。
年生重置,切回到起点,唯独山鬼神影被借助剑魂之力以邪克邪封印在剑中。三百年前楚空遥将太子贤剑封喉,眼看楚氏剑封印已解,山鬼神影逃逸,却在无相观音扭转怒火悲汤后再度与剑魂重集。
——“无相要将所有先天神齐齐送入怒火悲汤,重塑娑婆永净二世,再以真身献祭娑婆凡灵,引甘露为冥河,创条轮回之路,造个真正阴司黄泉。诸天神无论是元灵还是神影,入汤池者,缺不可。他不便说,来说。”山鬼道,“神影封印于楚氏剑中,与数十万剑魂互相克制,若要将她送回怒火悲汤,便要解剑魂封印,将神影放出。而千百年来,剑魂选择人,只有你楚氏兄弟二人。如今太子贤尚未现世,你便是唯解除封印人。若你以身祭剑,亦难保万全——上次因心魔失控人是你,这次兴许也难免。
——“生死之事你不必担忧,冥河旦引成,你便有转世之机。届时前尘种种,将应随轮回抹去。你虽能新生,却再无往日记忆,爱恨情仇皆入逝水。如何取舍,你心中当有定数。”
鹤顶红察觉不对追到这里时,楚氏剑已引起山摇地动。
“楚空遥!”
剑魂杀业终结。
楚空遥跪在他身前,衣领处约莫小臂长洞口,胸背竟被血淋淋捅个对穿。
他眉眼间戾气未消,仍副厌烦模样,低低垂着头颅,埋怨鹤顶红道:“不是……叫你跑?”
语未毕,便支撑不住往
“跑什?”楚空遥眸光如芒,声音毫无波澜,“要祭剑,你也别苟活。”
鹤顶红失神。
他松弛紧绷后背,木然对着楚空遥道:“这才是你。”
楚空遥不为所动。
“楚二……这才是你,对不对?”
荒坡上身影闻声转头,鹤顶红惊然定在原地。
楚空遥双手死死握着剑柄,似粘连般难以放开,而他望向鹤顶红眼底已是片猩红,血色似要染透瞳孔。他耳目渗出现行行鲜血,面容狰狞,已处在失控边沿。
“小鸟……”他只短促地在刹那恢复神志,随即再度困入心魔,剑气横山,恨意昭昭。
“跑!”
楚空遥顶着双赤红眼睛朝鹤顶红举剑刺去,却在剑锋离鹤顶红不过咫尺时骤然收势,把插入地中尺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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