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决那时候正在办公室里写邮件,因为和徐晋洋谈话,他少有心烦意乱。外头雪越下越大,等到他听到楼下吵闹声站到窗前往下望时候,滩暗红色血已经淌在雪地里。
警察和救护车来得非常快,连着后面无生命体征确认也很迅速。李决也是经历过这件事之后才知道,原来个机构里对于个人死亡,无论是否因为意外,都有套成熟而完备应对机制。余海洋在研究所里有行政职位,治丧委员会很快就组织起来,第时间目睹现场同事被送去做心理疏导。领导们要找和余海洋熟悉同事做调查,最后发现这个人看起来和谁都能玩笑两句,却很少有同事真正解他个人生活。钟贺在北京,领导们最终找到李决。
事实上李决也并不解余海洋。他想起来两个月前在起抽烟时候,余海
允承身上,就觉得不可能呢?”
李决想起来高中时候做证明题,证明个等式成立或不成立还需要写清步骤,而现在徐晋洋听他和应允承,光是名字并列在起,就觉得不可能。
徐晋洋没有正面回答他,徐晋洋跟他说:“你不用来问,你比谁都清楚,最觉得这段感情不可能,其实是你自己。”
徐晋洋看着李决,两个人第次见面时候也是冬天,他去北京招人,李决是那天上午倒数几个参加面试,他进来大家都很惊喜,主要是第印象觉得这男孩儿形象好。徐晋洋有个很突如其来念头,不管李决是打定主意要去美国还是服从安排加入广寒计划,他能和李决坐在这间办公室谈话次数其实并不多。李决要在首都有广阔前程,要会走条很难很难路,徐晋洋突然怀念起来夏天时候,那时候多热啊,李决去哪儿都拿个玻璃烧杯装半杯冰块,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劝李决考虑考虑接受电视采访吧。
徐晋洋已经拿不清自己该如何规劝李决,他最后说:“当年有离职同事走之前硬要写材料举报你是同性恋,徐晋洋在这个研究所还算有点本事,能保你这四年半不受人非议,但如果涉及到应允承,李决,跟你说实话,这件事兜不住。”
离开之前李决站起身来,对着徐晋洋鞠个躬。
他走之后徐晋洋给姚启元打电话:“姚主任,找李决来问过,应允承回来之后没跟他联系过,他还说改天大家约出来起吃个饭。你让俞扬那小子别瞎想,捕风捉影事还好意思跟你汇报,平时做研究都没这细心。你也知道李决是上面安排要参加接下来项目,也算是半个北京人,们现在可得小心不要随便招惹啊。”
徐晋洋那根烟都揉皱也还没点,他起身站到窗前看雪,快到午饭时间,雪越下越密,楼下后勤女孩子们几乎是路小跑去食堂,徐晋洋发会儿呆,外面忽然几声尖叫惊呼,隔着玻璃窗也清晰可闻,那喊叫人声音十分刺耳:“有人跳楼啦!”
余海洋是在中午十二点零九分坠楼。
从他站到研究所办公大楼天台到决定纵身跃时间应该非常短,因此尽管那时候是院子里去食堂吃饭人群来来往往时间,也没有人注意到二十多层天台上有个人影。余海洋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非常果决地迈出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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