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司机并不是故意偷听,但因为李决上车不讲目地只让司机先往市区开,这时便好心问他:“先生,您是要去机场?”
李决摇摇头,他其实并没有买好下程机票,但在这座陌生城市时似乎也无处可去,只能跟司机说:“去机场吧,你选条最远路。”
司机听出来他讲普通话口音不是当地人,司机其实也不是本地人,但在这城市里谋生久,也生出些自豪感和归属感来,路上很是热情地给他介绍沿途风光:“这里你夏天来,排露天咖啡馆,老外来都喜欢得很,舒适。”
李决转头看窗外,冬天街景萧索暗淡,他想象不出来热闹场景。
夏天已经彻彻底底过去,而这里离西北那片沙漠也是千里之遥。
时候也不知道烫伤该如何处理,扫完墓李进明和周静忙着和小叔继续吵如何分配母亲留下来老房子。他独自回家,只知道伤口应该拿碘伏消毒,后来膝盖上留块疤,但如今十来年过去,也都已经消得差不多。
他并没有骗应允承,痛意迟早会消散,人最终都会从各式各样痛苦中起身回归正常生活。
仪式结束之后应允承和家人还有后续安排。走到应宗阔高度,生老病死都不是件简单事情,丧事也是种社交。他想要打电话给李决时候,李决电话先打过来,李决跟他说:“订下午航班回家,现在得去机场。”
应允承下意识理解成李决是要回家陪父母过年,“这快?这几天过得太乱,都快忘现在是假期。你过来这趟有没有耽误你回家事?叔叔阿姨不会生气吧?”
“应允承”,李决叫他名字,“你别担心。千万照顾好自己。”
李决希望相对论真可以被证明,千千万万个平行时空,他只要占据其中个夏天里应允承就好,在那之外应允承,他绝不打扰。
两个人沉默下来,最后应允承先开口,“应该两周后就能回西北,实验室里也还有事情需要去收尾,你在家等。”
他没法儿抽身送李决去机场。他自小受到家庭出身恩惠,也清楚在关键场合需要如何代表应家人。刚刚饭桌上有叔叔伯伯还拿他和江斯映开玩笑,他心里再不高兴,面上也都还是忍住。
应宗阔去世打乱很多他计划。他本来已经开始筹划该如何安排见面、该如何向家人介绍李决,以另半而不是以前辈身份。但如今因为这场丧事他每天扮应家长孙与各路人周旋,他意识到他比之前所想还要不自由。
李决声音却是很轻快地,点儿没有忧虑和不舍样子:“好啊,在家等你。”
李决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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