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很乱,他爸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儿子,到哪里?给你爸带两盒烟,身上有钱吧?回来再给你……胡!哦齐祺,再买瓶啤酒回来。操,你大爷偷看牌是吧?”
齐祺明明贴着话筒,却觉得自己声音很小,“嗯”两声便挂掉电话。
他走到家附近地小卖铺,买东西,先赊账,因为身上地钱早上被拦路混混搜走,只好回来等爸爸给钱再回来还遍。到家,门是敞着,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齐祺闻不得烟味儿咳嗽几声,他爸从麻将桌上回头注意到他:“怎这慢?”
“走得慢。”齐祺把酒放在茶几上,烟拆开包装递到爸爸手边。
他爸看他眼,不经意地问:“你自行车呢?走什?”
齐祺推着自行车往回走,他家离学校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话也就是十几分钟。郑南与是住宿生,他感觉有些可惜,因为听郑南与说过他家地铁方向是和自己家顺路。虽说坐地铁齐祺反而要多走路,但如果有机会和郑南与在放学后独处站地铁时间,他会很高兴。
他还没上车就让人提着领子拽过去,回头看果然是陈骏。
陈骏说:“今天用。”齐祺把书包从车筐拿出背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串钥匙,卸下其中车钥匙给陈骏。
他动作慢,陈骏扶着车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每天把钥匙挂你那串儿上啊?插后面锁上不行吗?都嫌麻烦。”
钥匙扣线圈因为经常拆下已经没有那紧,只是齐祺手笨,这上面还挂着他家门钥匙以及学校柜门钥匙。“没有钥匙扣,会丢……”他小心翼翼把钥匙交到陈骏手心里,“你明天给吗?”
“借给同学。”齐祺有点紧张,但幸好齐父只是随口问,并没有要深究关心意思,叼起烟点着,让他和牌友们打圈招呼便放他走。
“厨房里有饭,吃回你屋吧。”
“哦。”齐祺点头,放下书包去厨房盛饭。齐父爱叫人来家里打牌自然免不组饭局,每天都是酒肉凉菜,给齐祺剩下桌杂烩。齐祺自己也不会做饭,挑挑拣拣放进微波炉打圈,把剩下盘子放进洗碗池,等写完作业再洗。
他房间在楼上,木制楼梯台阶很高,又窄又陡,以至于明明是回自己房间还要担惊受怕番。齐祺
陈骏看眼他那个已经磨掉漆福娃钥匙扣,“啧”声:“晚上给你。”说完长腿跨,上车远去。
齐祺看着他背影直到消失,像要确认这人是否会善待自己自行车。这车是刚上高中时爸爸买,高下学期后就基本是陈骏抢过去在骑,尽管如此齐祺还是很宝贝这辆自行车,每次还回来都要拿湿毛巾细细擦遍。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不公,齐祺本身就是个对事略钝感人,自行车借给同学,他自己走回去就好,习惯就不觉得多难过。
而且步行也很有意思,因为这样走路碰见小猫小狗不用停下车才能摸,齐祺这样想。
他走路时也不怎看手机,像小学生样握紧自己书包背带,在等红绿灯时抬头看看天,猜测现在是几点。本来他有块绿色地电子表,也是爸爸送,让王志徽弄丢,好在爸爸也没有发现。
裤兜阵震动,齐祺看手机是爸爸地电话:“喂,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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