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回忆起他看到场面,经受不住刺激似,他靠在肚子上额头旋转下,把眼睛埋在衣服里,声音灰蒙蒙,有些颤抖:“原来死亡不是瞬间事,它好漫长。”
掌着哥脑袋,听他絮絮讲述着自己怎被
打电话说老师让他送东西去医院。
送到现在也没回来。
手机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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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本合上和门被打开是同时间发生。
590。
全班十七名。
还差点。
还差点就上建大调档线。
2013年2月26号
得好好看着,看到底能长多高。”
“哥看着你。”哥重复着,声音很轻,像在应允,又像在许诺,“好好看着你。背着你看每年冬樱,守着你岁岁地长大。好不好。”
正欲说“好”,后话被四面八方突然响起“咻”声淹没,天空整片整片地炸开烟花,江面成会反光黑色镜子,反射到遮盖树枝白雪身上,也被照映得流光溢彩。
二零三年。
赶紧从哥背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两手扯着他衣摆,仰头看着他,莫名欢欣得得像个跃跃讨糖孩子:“哥,新年快乐。”
亲兄弟之间那点血缘搭起来心有灵犀在这时起作用,看着哥明明与往常无异换鞋和关门动作,却能清晰地从他身上感受到股无言灰败颓唐。
外面那间房没有开灯,他就着台灯晕出去光,径走到那张以前睡床上坐着,什话也不说,隔着窗子只能看到他面向天花板后脑和微佝脊背,随着他呼吸极其轻缓地起伏。
“哥。”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大半张脸没在灯光晕不到黑暗里,“你怎。”
他没抬眼看,却把身子转过来,够到,两手环住腰,脑袋靠在肚子上,就这把站着抱住,像个在母亲怀里犯困小孩子。
“崽崽。”他开口,每个字都仿佛是随着胸口闷气起叹出来,“哥今天……今天亲眼目睹场死亡……场活生生,清晰,鲜明死亡。”
哥说咱妈要在美国呆两个月。
爸为躲债不知道去哪儿亡命天涯。
哥还说打算转点钱给他,结果电话注销,房子转租,联系方式也不留。
2013年3月5号
哥今晚没来接。
哥就这含笑凝视着,冲上中天映到他眸子里那些烟火接踵盛开,坠落,又消散,全都隐在那中间陈放着个小小齐野身后,这才发现原来乾江岸边最好看冬樱不开在雪压梢头,而是开在哥暖得融霜化雪眼里。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人,既卑微又雄伟。他们喜欢像雪样干净纯粹,把感情彻头彻尾地当做自己个人事。你要是对他冷眼相待,他便封口缝心,藏好自己满腔热爱缄口不提,把你留给他背影当作人之常情,甚至坦然跟在你身后目送你远行。刀子也割不开秘密只要你个回头就能豁个口,再走近点就会发现那层无波无澜零度表面覆盖着是颗滚烫真心,你要是愿意伸手掀开,他就会心甘情愿奉上份至死不渝深情。
那差劲齐野,半辈子运气用光换得遇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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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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