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候看着手里剩下安眠药,脑子里想是今天求到签词。
叛道离经昭来迟,别天涯两相思。
苦海不没断肠愿,柳暗花明终有时。
行李箱滚轮在凌晨点滚过那条连接花店和甜品站过街天桥,当年站位置,如今旁边没有可以依靠肩膀,眼前禾川依旧霓虹斑斓,驻足看着远近川流不息车辆,听到有谁轻声在问:“哥,是不是没有家?”
后来常常在想,有些人精力怎可以这旺盛,在同个城市能爱好多个人。把那些地方和角落里相爱过证据从自己记忆里擦掉再覆盖上另份爱标记对他们而言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事,而光是逼自己离开个齐晗就已经用光所有力气。那力气不是瞬间被抽干,是像现在这样,跟着离开每步,抽丝剥茧般,和那些在禾川与齐晗相关每个记忆点起,被强行剥离身体留在后方。于是当意图把所有与他有关回忆抛却之后,发现,如同让找出这个城市记忆中与他无关地方样,人生短短十八年里还剩下,是片空白。
眼泪落在枕头上。
房间安静得只剩呼吸,只有十八岁齐野意孤行般呼唤着齐晗,却没有人像在除夕那晚乐此不疲地回他声“嗯”。
想起那场被烟花打断对话。
“哥看着你。好好看着你。背着你看每年冬樱,守着你岁岁地长大。好不好?”
“哥。”凑到他耳边,“以后不要和别人去看冬樱好不好?”
齐晗十九岁嗓音在这个夏夜,伴着风声和蝉鸣,被捉在掌心。
从码头走回家已经凌晨十二点,哥洗完澡出来喝杯冲热牛奶,半个小时后床上他呼吸均匀,趴在床边看许久,目光寸寸扫过他眉眼鼻梁,时觉得这张近在迟尺脸怎都看不够。
半个小时看不够,往前十几年看不够,往后辈子也看不够。
“哥。”
开口叫他。
像件也没必要。
像是今晚才反应过来,们呆在彼此身边,光是这件事,就已经大过做其他任何事意义。
停下,决定不去迪皇。
没有走出北宴村,转身坐在码头后那片齐膝野草坡上,握着哥两根指头,抬头看他,他背后是辽阔星河,忽闪在片寂静黑天里。
耳畔蝉鸣窸窸窣窣,闻着风里花草水露味道,呼吸和心跳快要跟着飘起来。
齐晗此刻躺在十八楼那个房间,而目之
吻和眼泪起落在他侧脸。
“哥,你知道什是相依为命吗?”
高中老师说死是个瞬时性动词,不是延续性动词,哥却说死亡不是瞬间事,它很漫长。
想哥是对。
从二零三年六月二十七号凌晨开始死去。
他不答应。
“哥。”
又大声点。
他还是不答应。
“哥。”
在二零三年这个月明星稀夜晚忽然明白,喜欢从来不是夏天,只是它运气太好,收藏十六岁那年亲吻齐晗,和某个总在蔷薇丛里为爱人偷花少年。
把手机打开录音,对着他说:“哥,你给唱歌吧。”
“唱什?”
“《沉火不眠》。”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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