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不耐烦。”
何陆北自知此地无银,没再说话,转过头去,看雨刷痕迹。
赵玮伊看到他咬着牙下巴,线条紧绷。她轻哼声,说:“何陆北,你是不是收到法院传票?”
他动作明显顿,“玮伊,你在说什啊?”
“你办公室抽屉里,看见。”她淡淡说。
“赵玮伊,你是个人渣,所以不值得可怜,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她站在雨幕里,自言自语。
突然有人叫她,声音穿过雨帘,变小,来自远处,“玮伊!”
她偏头看,男人撑着伞跑过来,神色焦急。到她面前,把雨衣给她披上,伞也向她倾斜。
她亮起来眼神,又暗下去。
第次见面,是在慈善宴会上,父亲把她带着,就是为塞给周浦深。她知道父亲打什主意,她也正是打着拿下周浦深名号,让父亲同意她来非洲做志愿者。
那时凌数站在周浦深后面,赵玮伊完全没注意到他,等周浦深说“有事可以找凌数”时候,她才看见他。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不耐烦。她可以看得出他对她嫌弃,即使不太明显。
到非洲以后,她有事没事就骚扰他,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她到什时候。
下雨打不着车,找他;没车不方便干活,找他;签证出问题,找他;来姨妈请不假,找他;被何陆北吼,找他
赵玮伊跑出来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沿着马路游荡。
走到购物中心小广场,天色沉下来,没会儿就下起雨。Shoprite超市广告牌上条条黑褐色雨渍,有些脏。
拉各斯雨季又要来,她来非洲竟也将近年。
第次和凌数近距离接触,就是他来接她那回,雨下得很大,他们俩撇下苏叶等周浦深,驾车驶离。
她觉得凌数是个很无趣人。
他时无话。
赵玮伊说:“其实你没有必要
何陆北说:“失望?”
她点头说:“是。”
还真是如既往直接,何陆北瞥眼雨帘,搂她肩往停车场走,她挣开些,何陆北说:“小心身体,这时候感冒发烧可不是小事。”
上车也只能堵在停车场出口,何陆北直按着喇叭,赵玮伊看看他,说:“你可以不用那殷勤。”
何陆北闻言,转过头说:“没有不耐烦。”
那天她坐在他沙发上,哭湿他抱枕,他脸都是黑,她不管,心情不好,他要骂就骂好。但是直到她哭累昏睡过去,还是没有听到他骂她,等她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他床上。
赵玮伊在遇到何陆北之前,也是不缺追求者,感情事,多少懂些,凌数不正常,她渐渐感觉到。
她不讨厌他,她甚至清楚知道,他比何陆北优秀百倍,但有什办法,她喜欢何陆北。
凌数总是摆着张臭脸,但做事,总让人觉得暖心。有求必应,无论合理不合理;思虑周全,无论她需不需要;无微不至,即便她态度暧昧不明。
她贪恋他温暖,却又坚守自己所谓爱情。
她说:“先约苏叶。”
凌数说:“赵小姐,约人讲究先来后到。”
她不满,“那也是先,周先生后。”
凌数回答:“先生说他先,就是。”
还真是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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