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尝试着拨通李迟舒号码。
其实并不确定眼下这个电话号码主人是不是他,只是按照他十年如日习惯推测,如此喜旧个人,十几年来手机号应该也从没换过。
中对学生带手机措施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明目张胆被抓到,私下拿来
此时揣着给他买眼药水回到桌上,拨通妈电话:“妈?”
妈不出所料正在跟人打麻将:“放学啦?”
应声,问她:“咱家有咖啡机吗?”
“有啊,”她说,“就在三楼茶水间,妈妈打麻将旁边。你想喝咖啡?”
没说,又问:“咱家请那西餐师傅,会做咖啡拉花儿吗?”
尖在包装袋上特意停留几秒,以便李迟舒好好欣赏手指都多长:“太长也不是好事。”
李迟舒愣:“啊?”
“没什。”把他前头座椅挪回去,躲开他视线憋笑道,“先走。”
那堆零食李迟舒只开包,也没有吃完——他不是很喜欢吃零食。李迟舒曾经告诉,对于小朋友们特别喜欢东西:零食、雪糕、气泡饮料,他在还是个小朋友年纪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可过那个阶段,他再怎想弥补自己也无济于事。几岁人就吃几岁饭,已经消散欲望,只能停留在属于它年岁里,无论如何都回不来。
在晚自习回家路上途经家药店,叫家里司机停车以后,进去给李迟舒买两瓶眼药水。跨进店门前无意间瞥见旁边家咖啡厅,便想起上头李迟舒说过话。
其实本意是想让厨师第二天帮做杯拉花,直接带去学校来着。
可睡觉之前面临个自己潜意识里直不愿意思考问题:不敢入睡。
害怕觉醒来自己又躺在冰冷灵堂,抬眼只看得到李迟舒遗像。
宁可不睡。
但黑夜实在是拥有让人内心难以反抗强大力量,开始理解上辈子李迟舒为什对它如此恐惧。在床上辗转反侧,恐惧蔓延在无法触及李迟舒每秒钟里。
他生病以后总是喜欢买很多稀奇古怪东西,越贵越好,买回来却总是堆在家里落灰,很少去动。想那只是处于种报复性消费心理,二十来岁已经事业有成他在想方设法补偿过去无所有小李迟舒。
他对大多数事物提不起兴趣,偶有几个能让他撑着精力勉强捣鼓几下,其中之就是他买咖啡机。还有幸喝过几次他尝试失败拉花。
那回他和人捧着杯他亲手做咖啡,李迟舒手瘦骨嶙峋,细得担心他快拿不住手上沉甸甸咖啡杯。他坐在家里地毯上轻声讲:“咱们高中楼食堂虽然味道比不上别两层楼,但好在还有两个电视。每次吃饭,看到电视里人喝咖啡就在想,店里咖啡到底是什味道,杯子里拉花到底怎做出来,它们和咖啡起喝进嘴里,能尝出区别吗?有时候顿饭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想着咖啡。猜电视里定比班上同学冲速溶好喝。但是当年他们杯子里那些速溶,闻着就已经很香。”
问他:“那你现在觉得哪个好喝?”
他凝视着杯子里咖啡浮沫,笑下:“喝不出来。都差不多。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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