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说洗澡,还得现烧热水。
好在吃饭时候就已经给李迟舒烧桶,在他提出要去洗碗时成功被用洗澡这个命令回绝。
等他上楼找好换洗衣服下来也差不多洗完碗,看他头也不回地往厕所走,把把人叫回来:“你等会儿。”
李迟舒很听话地停住脚:“怎?”
把他手里衣裳拿过去抖开看:“短裤
“你等两分钟。”
坠子是十二岁本命年那年家里人买,个老虎,谁送都忘,后来有年取下来送给李迟舒——不过现在还在身上带着。
把它取下来,揉香皂洗洗,跑回桌子面前坐下,递到李迟舒嘴边:“咬下。”
李迟舒还嚼着饺子,看看坠子,又看回脸上:“嗯?”
“咬口。”说。
问他:“你想包?”
他眼睛亮亮,点点头:“可是不会。”
“不会教你。”抽双筷子,分给他几块面皮,教他比好手势,“夹些馅儿进去,别太多,筷子再沾点水儿……”
饺子煮好已经天黑,俩在屋檐下坎上支个小桌子,房梁顶上盏结着蛛丝黄灯泡,李迟舒跟人个小板凳,围着盘饺子吃起来。
热气冒腾到们头顶,别开上半身,特地歪到李迟舒那边,问:“好吃吗?”
但那是七岁以前事,他没记忆。
李迟舒生到死,报复性地补偿过自己许多东西:各式各样咖啡机,几十套价格不菲但买来几乎不穿几次睡衣,各种地毯,许多对耳机,不同品牌水杯和台灯……但有些他也从来不去触碰,比方说饺子,比方说汤圆。
他有次看着电视里家人其乐融融吃饺子时同谈起这个话题——
“小时候想吃,外婆不让。有年大年三十,她从敬老院回来,说给做顿饭,说想吃饺子,她先骂顿,又自己哭很久。说爹妈都死,还吃什饺子。然后第二天,她就回去。可是第二天……”
李迟舒说到这里不再说。
“哦。”
他好不容易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喝口水,微微张嘴,牙齿在老虎身上轻轻碰下。
放下坠子搁桌上:“人家咬硬币,你咬金子。不止明年,后年,大后年,大大后年,都要平平安安。”
他低头盯着那颗金子好会儿,才埋头笑笑,小声说:“谢谢。”-
蒋驰找这地方,该破不破,不该破破个全。
他顾不上说话,两手捧碗,嘴里塞满饺子,望着直点头。
“慢点吃,小心烫着。”笑笑,“就是可惜,没带硬币。”
他含含糊糊地:“硬币?”
“饺子里藏硬币,咬到人来年都会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突然想到自己胸前还有个金坠子,连身起来。
第二天是他生日。
大年初,最孤独人出生在最热闹日子里。
那时听完安慰他,说第二天就给他做饺子,他说他不要,他真不想吃。
他怕生气,笑着跟解释:“不过是面粉和肉团,分开来做怎都能吃,合在起变成饺子,意义就不样。而确实没有吃它必要。虽然小时候是外婆不让吃,但现在真不想吃。”
沉默地包着饺子,抬眼,对上李迟舒跃跃欲试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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