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迟舒已被绊得个踉跄,手中勺子第三次落到地上。
“……”
赶紧要下去看他有没有摔着,他像能料到似把捡起勺子,往后头摆手:“你……你不用过来!没事!”
说完就跟个兔子样窜进屋里见不着人。
勺子洗就是二十分钟,在外头看着白云来来去去,最后忍无可忍,打算看看这人到底要磨蹭到什时候。
他没说什,垂下头又挖大勺给。
吃进去,举目看着对面屋顶上飞得忽高忽低燕子,等冰淇淋在嘴里慢慢融化后,忽然喊声:“李迟舒?”
“嗯?”
凑过去吻他口。
“哐当”声,李迟舒手里钢勺落在地上。
等吃完,他又小勺小勺挖着,问:“你为什给系红领巾啊?”
“……”李迟舒给挖太大口,把牙冰得半天出不声。
好会儿,才说:“系红领巾,才是小朋友啊。”
李迟舒说:“可是系也不是啊。”
……
柜子里雪糕基本上全被筛选过:明治,酷圣石,哈根达斯以及梦龙都有,防止跟学校小卖部重合,出现李迟舒能认出来牌子。即便牌子有撞,也是不同系列包装。
不然以这个人性格,会在自己能确保安全范围内,选择他认识雪糕,以免不小心拿到过于昂贵牌子。
果不其然,李迟舒目光在冰柜里走圈,发现个包装他都没见过以后,谨慎地拿最小盒。
哈根达斯。
门前坝子用水泥砖砌堵矮墙,矮墙下就是屋主自己种菜。和李迟舒坐在矮墙上,他穿着最简单短裤和帆布鞋,大概因为雪糕确实合他口味,李迟舒难得副悠闲神情,把雪糕小口小口挖进嘴中,很慢很慢地抿着,双腿悬在半空不时摇晃。
没成想在厨房没找着人。
厨房屋子本身两个门,个向外开,个打通墙,连接着堂屋。李迟舒估计从那边跑。
视线
他好像不会呼吸。
若无其事离开他嘴唇,转过头继续看着屋顶上那对燕子,吐口气,提醒道:“你可以呼吸,李迟舒。”
他这才惊醒,深吸气,下子跳到地面,弯腰去捡那个勺子。
“……去洗下。”李迟舒才说完,腰还没直起来,勺子又“哐当”声从他手里掉下去。
他慌慌张张捡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冲,看着他红得像快熟样耳背,喊到:“小心坎儿!”
李迟舒好像笨笨,在除学习以外任何事情上都很迟钝。用十年后话来说就是有点浪漫过敏。
可他迟钝似乎不是生来就迟钝,是横跨他大半个人生孤独把他敏感情绪积压得太久太厚,等到爆发时已来不及挽回。
避而不答,又去挨他:“再喂口。”
他兴许还是不大习惯这样亲密,这次没挖给,只是提醒说:“冰柜里有模样……”
“你喂嘛。”用肩膀轻轻撞他,“喂嘛,会儿还你两口。”
靠近他肩侧:“好吃吗?”
他很认真地点头。
又问:“是不是很贵?”
“不贵,”说,“你喂口。”
这会儿不在学校,周边四野无人,李迟舒没有很犹豫,挖大勺递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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