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舒点点头。
但凡再顺着他话头接下去,李迟舒就能当场麻利地把这件羽绒服换下来重新层层套上他旧毛衣。
怎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这衣服是商场断码买送赠。”回去捞起购物袋夹层里土豆塞进李迟舒怀里,瞎话谎话早已练得信手拈来,“就只有你这个码,和爸都穿不,又剪标,钱也付,还给商场就是送钱,你不穿也没人要。”
取下他书包背在肩上:“实在不行你把里头鹅毛取出来还给鹅身上?”
“等会儿嘛。”转过去拿出袋子里羽绒服再站起来抖抖,“把衣服脱吧。”
“啊?”
“脱嘛。”说,“就留最后件,别都脱。”
李迟舒听话照做。
墙壁钩子上本来就挂着他书包,根本挂不住他脱下来几件衣服。伸手接走,再把羽绒服递过去:“试试这件。”
他们贴,但是没有见过。”他伸出手指想摸,还没碰到又缩回去,“这个真很暖和吗?”
“暖不暖和贴下不就知道。”把粘纸那面撕开,示意他卷衣服,“来。”
他犹豫下才低头缓缓把衣角层层撩起来。
这才知道他为什迟迟不愿意撩开自己衣服。
李迟舒抵抗冬天方式非常粗,bao,就是把能想到御寒衣物全往身上套:冬季校服里是件缩水起球套头毛衣,因为穿很多年,被洗得早就变形,线孔大大小小分布不均;毛衣里还有件针织马甲,最下面纽扣已经掉,露出再里层军绿色面料——是夏天时李迟舒穿着当睡衣爸爸衣服,后来睡衣被给他另件取代,于是这件被他充当冬天内衫。
李迟舒没忍住笑笑,跟着走出卫生间,抱着土豆步步撵在后头,轻轻叫住:“沈抱山。”
“怎啦?”
他沉默半晌,才走上前,抬起眼睛看向:“知道,你给这些,其实都不是你说这样。”
敛下眼扬扬唇。
他像是
李迟舒先在那串他看不懂德语标签上扫视圈,迎上目光,抿抿嘴,把衣服抓过去穿。
“挺好嘛。”把胳膊上李迟舒那堆衣服叠好搁进购物袋,走近给他拉好拉链,“穿这个衣服,里面就套件短袖最暖和,加得越厚反而会冷,知道吗?”
也不晓得他听没听进去。
李迟舒只是斟酌几秒,手指放在拉链上,想脱不敢脱,试探着态度:“其实……有暖宝宝就点都不冷……”
装听不懂:“是吗?”
最后层是夏季校服,李迟舒撩开重重叠叠衣裳,认真等待着往他夏季校服贴上张暖宝宝。
他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想来不太愿意撩开衣服只是觉得繁琐,自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只是低头拿起第二片暖宝宝时差点没有拿稳,几次都撕不开背后粘纸。
是,短时间之内把这个人照顾得还不错,他每天用那样很有光彩眼神看着,让险些忘他是从七岁起就没有人再教过他穿衣吃饭李迟舒。
“好啦,”吸吸鼻子,“转过去,再贴张。”
暖宝宝贴好,李迟舒放下衣服,垂头看看肚子,又扭过去看看后背,嘀咕说:“没什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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