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近房里,像个跟屁虫样撵在他后头,在他进入房间时礼貌性地止住脚步,靠在门框上等他出来。
李迟舒房间也很简单,张床,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和张书桌。窗户是最老式五颜六色花窗,底部有个窗栓和钩子,窗栓插掉皮红木窗框里。窗子下书桌上有个塑料台灯,桌下张板凳。床头墙上挂着张结婚照,想那就是他爸爸妈妈。
凝目瞧着照片里拿着塑料捧花笑看镜头人,在心里默问:这次来早点,你们能不能保佑保佑他?
在等待回答这两分钟里,李迟舒已经走到原木色床头前蹲下,打开抽屉,从最里端掏出什倒在掌心,很快就起身走出来。
“拿什?”问。
李迟舒家在五楼,们沿着楼梯折又折地走,楼梯外露铁扶手锈迹斑斑,指尖敲打上去能听见铁皮内沉闷回声。
“三楼住是个捡垃圾奶奶,还有她孙女,很乖。”李迟舒爬得很快,眼中神采奕奕,边走边喘着气给介绍,“四楼以前住是个哥哥,小时候还给他自行车,后来他们家搬走,现在没人住……家到。”
他从包里找钥匙当儿又偷偷看,话里终究存些藏不住局促:“家……有点乱,你——”
“没事儿,”跟他说,“再乱都不会有房间乱。房间连下脚地儿都没有。”
护敌百,自损八千。但这话显然让李迟舒轻松点。
需要些日子。
“再说遍,”盯着他,“你让去哪?”
他说:“家。”
李迟舒抿抿唇:“……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啊?”
李迟舒紧紧攥着手心,回到茶几边拿起给他开豆奶,转过来对发出邀请:“楼上有个天台可以晒太阳……你要不要去?”-
十分钟后,和他坐在天台矮墙边上。
矮墙再外是圈铁围栏,抓着铁围栏远眺这座城市边际处落日,问:“李迟舒,你到底要给什?
不管他信没信,总之是笑,用钥匙插进锁孔,咔哒声,打开老旧红漆木门。
家里几个月不住人,阳台瓷砖上落层树叶和厚厚白灰,但门口洗衣机、板凳还有几个盆桶,甚至连衣架都摆放得相当整齐,连水桶提手和衣架挂钩方向都很致地朝向边。
李迟舒曾经告诉他在学生时代很喜欢做家务,尤其是洗衣服、扫地、拖地。这是让他在大脑必须休息时让自己避免无所事事绝佳方式,做家务能让放下正事他不会产生浪费时间焦虑感。
这样逃避焦虑方法直被他延续到往后很多年——即便他本就不该为此焦虑。
家里沙发由层破几个小洞床单盖着,李迟舒扯开床单,让在沙发上坐:“你,你等会儿。”
“去你就知道。”
“嗯……那就——”把手揣进兜里,扬起下巴,“被年级第拐走咯?”
李迟舒笑笑,伸手扯住衣角:“再不走来不及啦。”
这会儿还没上自习,学生们还能抓紧最后个小时自由进出校门,抓着李迟舒手逆行于人流,喧哗中没有人注意与他之间暗涌。
最后终于站在那栋古老破败筒子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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