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身份。”
他站在二层小楼窗边,而那人则仰头看着他,带着倦容开口:“想吗?”
“……没有。”许晔口不对心地回答着,眼里水泽却再蓄不住,从眼角滑落。
“撒谎。”楚煜展颜微笑,“哭什,这不是回来?”
上楼将穿着睡衣许晔拥入怀里刻,男人多日来时刻紧绷着身心终于放松下来。这种熟悉而温暖感觉是他直想念着,他不觉收紧手臂,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几天之内瘦成这样,定没有好好吃饭。楚煜视线扫过床边刺眼药瓶和桌上散乱资料心里疼,松开他,蹙眉:“你在吃什药?”
枪响划破寂静。
许晔眼睁睁看着鲜红血在那温暖胸膛点点洇开,宛如在白色衬衫上开出妖艳花朵。无边黑暗里,楚煜用哀伤眼神望着他。大风乍起,那轮廓碎成细微红色砂砾,被吹得不知去向。凄厉嘶喊没有声音,绝望翻涌成滔天巨浪将他吞噬。
他浑身冷汗地惊醒,好半天才从那噩梦里挣脱出来,做几个深呼吸安定下来,像是要把卡在胸腔里窒闷浊气都吐出去。
房间里留着盏小夜灯发出莹黄光。许晔起床开窗,深秋夜风吹着有些冷。他披着衣服安静靠坐在窗边,望着流云蔽月夜空,疲倦地阖上眼睛。
十天。自从楚煜离开之后已经过这长时间。他就像凭空从世界上消失样,没有任何消息。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去处理些琐事,但许晔心里明白,这些事危险到让他无法分心来顾及自己,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单独留在楚家大本营里。楚家主宅气氛也很紧张,许晔每天能看见不少面色凝重人进出这里。长子楚秦和三少楚煊也几乎没有回来过。切争斗都在他看不见地方进行着,浮在面上,只有金鹰高高低低变换着股价。
许晔见对方脸色不善,犹豫会儿,吞吞吐吐地说:“晚上睡不好,所以……去看过医生,他说……”
“你现在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是?”
“主人……”许晔像是被揪住尾巴兔子,惊惶又无措地望着他。
“离开十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那表情让人看着又心疼又生气,想到十天里他就是这过日子,楚煜心里火彻底烧起来。他将披着外套丢在椅子上,直接抽出皮带,冷声道,“跪下。”
听到命令许晔沉默地跪下来。
因为担心他几乎不能入睡,即便是疲惫到睡去也会在噩梦煎熬。梦里他次又次地失去楚煜。那梦魇折磨着他,几乎要将他拖垮。两天前他不得已请老爷子私人医生给他开安眠药。
就像又回到没遇到楚煜之前日子,整个人焦躁而窒闷。老宅就坐落在东临,他便天天往工地跑,身后呼啦啦跟着堆保镖。每天扒两口饭就丢下筷子投身工作,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无眠夜晚特别难熬,许晔看眼桌上药瓶,无奈地叹口气。正要起身吃药,余光扫到楼下院落里人影,怔住。
月亮从云层里显露出来,清朗莹光无声洒落在那人身上,模糊轮廓。许晔眼里潮湿起来。
星星都不知藏到何处去,风也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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