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些在玻璃缸里四处乱窜却找不到出路鱼,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但也只是很轻微瞬,更多是用欣赏眼光在看待。
贺聆在看鱼,柏珩在看贺聆。
水波粼粼,柏珩圈住鱼,也攥住贺聆。
柏珩生日这晚两人留宿在柏家私宅,没有贺聆搀扶,柏珩走路还有些深浅,贺聆看在眼里,没说话,他今晚心里直像是有团火在烧,总需要找到个突破口。
关灯后,贺聆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些时日最关心问题,“小柏,你心里真没有怨过吗?”
这是他们认识第四个年头。
七月十六,盛夏灼热燃烧着大地,二十四年前柏珩在这日降生。
因为柏珩还没有完全康复,柏家没有大费周章给柏珩庆祝生日,只将柏珩接回私宅去吃饭,贺聆原是不想去,但柏珩再三保证家里人会友好相待,过生日人最大,他拗不过柏珩只好同意。
贺聆只来过柏家私宅次,那回还是他跟柏珩第二次见面。
柏家蝴蝶兰已经换成蔷薇,绿油油草地却还在,他至今都能回想起日光下作画柏珩,清纯、天真,汇聚天底下最美好词汇,他那时太想当然,以为跟柏珩只不过是段露水情缘,谁曾想会纠缠至今。
是贺聆却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好似直以来他那些无谓坚持都没有必须再继续。
他知道柏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开他,是妥协也好,无奈也好,他不想再把自己搞得那累。
贺聆注视着柏珩潋滟五官,半晌,主动凑上去吻住柏珩红润唇。
柏珩瞪大眼,像是被惊喜冲昏脑袋似,僵几秒,才重重与贺聆吮吻起来。
——
柏珩语气疑惑,“怨你什?”
“你是因为救才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丝后悔?
柏珩挨着贺聆,只要不快步走,他走路姿势已经看不太出端倪。
他也在回忆,略带羞涩地说,“其实那天在家里遇到你很开心,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要开心,后来想想,可能从那时就喜欢你。”
贺聆笑笑,所有见钟情都起于皮相,他竟不知道原来他在费尽心思接近柏珩时,也入柏珩眼。
这段晚餐吃得果然很平和,柏家人已然被柏珩折腾怕,谁都不敢对他跟贺聆之间表现出点儿反对迹象,就连柏山都收敛些许高傲,因此贺聆还算自在。
给柏珩庆生后,柏珩带贺聆去看他养孔雀鱼,他出车祸后,这缸子鱼柏虹请人专心照料,又添新鱼,蓝蓝绿绿小鱼在水草里穿梭着,个小型水底世界生机勃勃地呈现在贺聆眼前。
柏珩自残事情没有告诉柏家人,贺聆此后每天都会到复健室监督柏珩,几乎是和柏珩二十四小时待在起。
有贺聆督促,柏珩复健不敢懈怠,更别说自残,初夏来临,柏珩已经能脱拐行走,复诊时医生也说柏珩正在日渐好转,等秋天就能正常走路。
柏珩现在不必整日待在家里,贺聆就隔三岔五带着他到外面去游玩。
有时候去看展,有时候去看电影,有时候逛夜市,都是些很消磨时间活动。
两人相处像是回到刚认识那会,贺聆有时候也会产生恍惚感,仿佛穿越时空跟柏珩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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