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畏惧死亡,许琮也不例外。
魏和只吃两口便表示自己不想吃,他静静看许琮会儿,眼里好不容易起来光芒渐渐熄灭,他忐忑小心,也哽咽问,“你怪吗?”
许琮谈不上怪,那时候他和魏和勉强谈得上交好罢,魏和从未给他过什承诺,他至多算是少个待他好人。
他把苹果放好,苹果放久有些发黄,像是腐烂,点儿也不好看,许琮摇摇头,他比魏和大上好几岁,所以在魏和面前讲话总是带点兄长温和,“为什要怪你,不仅不怪,还很感谢你肯和当时做朋友。”
魏和垂在身侧手蜷起来,微微发着抖,似片凋零落叶,他哑着声,无限后悔,“太害怕,察觉到自己喜欢你,可是害怕自己是同性恋……不想做同性恋,恰好家里人安排出国,便当个懦弱逃兵,逃到国外去,可是没有天不在想你,明明可以把你救出来,却依旧把你放在那种水深火热地方,后来,查出血癌,总觉得这是报应,如果当初不那懦弱,如果能不顾切带你离开……”
春日阳光薄薄落在洁白病房里,带来些令人温暖温度,洒在床头束向日葵上,将花瓣照得晶莹,给这死气沉沉病房里增添生气。
许琮拉开椅子坐下来,魏母将门给带上,病房里便剩下大半年未见两人,魏和眼睛直像两把火炬般盯在许琮脸上,看不够般。
离得近,许琮才发现他孱弱得厉害,露出来小节手腕瘦得只剩层皮,他脸也凹陷得厉害,整个人轻飘飘,像是阵随时会溜走风。
短短半年,魏和简直变个样,许琮叹息,但却发现除句好久不见他竟找不出其他开场白。
魏和抿着唇,他见到许琮很激动,半晌才弱弱说,“你能来看,很高兴。”
他说不下去,泪水像两条潺潺小泉爬满两颊,他肩膀连带着身体都凹陷下去,陷入巨大愧疚自责当中,他哭得不可自拔,无助至极。
许琮只觉得事世弄人,尽管当时有所察觉魏和心思,但听魏和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免叹息,但他不忍苛责个病入膏肓少年,况且魏和并未伤害过他。
“魏和,”许琮说,“不怪你,现在过得很好,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你不必为事情感到愧疚。”
魏和哭着抬起头,他注视着许琮,像在教堂赎罪罪人,他啜泣着,“好自私,连死前都想
许琮微微笑下,但用力扬下嘴角,笑容还是极淡,他喉头滚动,“你……”
他说不下去,总觉得是在揭人伤疤,但魏和知道他想问什,眼神飘向远方又转回来,他已经能很好接受自己病,“是血癌……治不好。”
许琮端详着他脸,却无法在他脸上看到半点求生欲望,魏和这年轻,但竟然接受自己病情,他似不畏惧死亡,又似被摧残得麻木,已经不在意。
“总会有办法。”许琮轻声说,顿顿,拿起魏母切好水果,问魏和想不想吃。
魏和颔首,张嘴吃过许琮喂过来口苹果,他状态很不好,吞咽时候甚至有些费劲,许琮愈发觉得难受起来,他正眼睁睁看着条活力生命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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