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再也控制不住,他以前觉得眼泪是种很可笑东西,可当悔意如潮,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弥补机会时,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多无力和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天会为个人哭。
原来痛苦是这种滋味,竟叫人锥心刺骨。
贺闻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他觉得很害怕,看清自己从前恶劣本质后,他无比厌恶起自己来,那种突然醒悟使得他浑身乏力,连走路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
从前不知爱,可等到他醍醐灌顶,他要力挽狂澜是件难于登天事情。
你吃点行吗?”
许琮毫无反应,似乎是睡过去,但贺闻知道他没有,他只是不想理会自己。
他不懈道,“从前事是做错,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你原谅次吧。”
贺闻是真知道自己从前做切有多混蛋,但他极少承认错误,这番话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你好起来后,想怎对都行,你打绝对不还手,什条件都答应你。”
这次许琮眼睫毛微微颤动下,然后极慢极慢睁开眼,贺闻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他眼里意思,心口骤然被插上把刀般,他别过脸,艰难而坚决道,“除放你走。”
贺闻逃也般拉开病房门要冲出去,这时,门外身影却让他身形顿,父亲助理正恭恭敬敬站在不远处,见他出来颔首笑,“少爷,董事长在外头等你有阵子。”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可能不被人知道,贺闻抹去脸上泪水,吩咐病房外保镖看紧许琮,这才是强打精神大步往外走。
他不敢去看许琮表情,如果他敢,定能见到许琮眼里期盼唯光彩完完全全暗淡下去,连呼吸都孱弱几分。
贺闻忽然觉得痛楚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活二十五年,不爱则已,旦爱上却偏偏无知味伤害自己最爱人——他肆无忌惮造成伤害终究会变成把求而不得刀子捅向自己。
他尚且觉得痛苦不堪,被三重打击许琮该有多痛,贺闻喉头艰难滚动下,股悲戚感重重袭来,使得他眼眶刷下滚烫,他用力抹把脸,声音厚重,细听哽咽,“所有错都会弥补,多少时间都耗得起,就算你不肯进食,也……”
他声音戛然而止,及时压住险些脱口而出威胁,贺闻这才发觉,以前他有很多次用这样语气对许琮说话,但凡许琮不称心,他便肆意伤害,从言语从身体,许琮是怎样遍遍忍耐下来,他又是愚蠢得从未发现。
从前不知在乎,如今已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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