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闭闭眼,再睁眼时里头只剩下漠然,“够,今夜去东厢房就寝。”
二人院落有主厢房和东西两个次厢房,每有争吵,沈
纪榛手挡,“你心虚?”
被沈雁清若冷泉眼神瞧,他忐忑地抿紧唇,不知是否该继续追问惹得对方厌弃。
“你真想知道?”
纪榛呼吸微滞,隐隐觉得接下来话不是自己想听,但还是执拗地回:“自然想。”
“与易执谈古今,论朝堂,聊贤书,对诗句,说近在眼前郊外流民,言远在千里之外西北战事。”沈雁清看着纪榛点点苍白脸色,“这些,你可懂得?”
“听御医说,此药丸用蝎尾、蛇胆、蛛脚、蜚蠊、蜈蚣头做引,最是大补。”
沈雁清轻飘飘句话让纪榛脸色大骇,他胃里阵翻江倒海,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桌旁倒杯茶往嘴里灌。
无论如何灌茶,嘴里仍有股怪异药味,纪榛怒目圆睁,“你故意。”
沈雁清好整以暇,“既是病,理当用药,何来故意说?”
纪榛把将茶杯磕在桌面上,竟找不到反驳话语。沈雁清乃连中三元天骄,手能做惊世文章,口才亦是上天入地得,纪榛无论在何处都讨不着便宜,只能抹嘴吃这个哑巴亏。
何饰物,清雅素洁,如松如泉,亦如抹冷月悄然入户来,令人妄想将月色留下。
沈雁清着白衣好看,但纪榛还是最爱对方穿身赤红色,若不是当年那抹红太过亮眼,似团火烧到他心底,他也不至于起执念、走歪道。
纪榛闭眼装睡,沈雁清来到塌旁,垂眸,“着凉?”
对方话语中似有几分关切,纪榛方才阴郁情绪顿时扫而空,颤巍巍地睁眼,凝望着背着光冷月,嘴抿,带着鼻音嗯声。
尾音方落,个小瓷瓶丢到塌上。纪榛坐起来打开,股刺鼻味道直钻进鼻子里。他嫌弃地拿远问:“这是什,好臭。”
纪榛抬起手垂下去,哑口无言。
他自是不懂,所以沈雁清才不愿跟他多说言半语。
可他不信两人独处之时只谈正事,不聊风月,何况易执容貌绮丽,多少男女为他倾心,沈雁清当真没有半点儿别想法?
就当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越是爱慕沈雁清,就越是担忧对方会对他人有意。
纪榛再问:“还有呢?”
“且问你,方才在书房究竟是不是易执?”纪榛心中介怀,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你们又聊什,他回去吗?”
“说过,书房并无旁人。”
纪榛其实也没有底,却又不肯罢休。沈雁清与易执之事梗在他胸口并非朝夕,他如今不过借题发挥,势要沈雁清亲口承认二人清清白白才能安心。
“好,不谈今夜,那之前呢,之前你与易执在书房里谈何事?”
沈雁清静默望着他,似不满他再咄咄逼人,抬步欲走。
“太医院研制药丸,专治寒气入体,吃吧。”
“好端端为什给”纪榛才不要吃这难闻东西,刚想反驳就想起自己在装病,时语塞。
沈雁清用种然眼神看着他。
纪榛硬着头皮道:“吃就吃。”
他倒出颗乌漆嘛黑药丸,眼闭就往嘴里塞,连含都不敢含,顺着喉管咕噜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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