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行礼道:“母亲安好。”
他对待自家老父都不曾如此敬重,沈母迟迟不应,也恭恭敬敬地盯着自己鞋面。
片刻,沈母才开口,仍是那些为人妻要贤惠温良大道理。纪榛左耳进右耳出,心思飘到天边去,会儿想翅鲍要怎个炖法,会儿想沈雁清现下在做什
沈母叫他两声他才茫然抬头,“您说什?”
顶头妇人面露怒容,勉强压下责问话语,对婢女摆手。
沈雁清连中三元之后,开国老将军王蒙曾托人上门说媒,本来都有眉目事情,硬生生被纪榛搅黄。如此还不算,父亲纪重开始意思并非让纪榛嫁与沈雁清做男妻,而是胁迫沈雁清入赘纪家。
沈夫人听闻这件事,气得病不起。纪榛不仅断沈雁清与王家姻缘,还要她独子入赘,简直是欺人太甚,本来欢天喜地沈家被个纪榛搅得天翻地覆,她如何能不记恨?
后来是纪榛不想沈雁清难做,才劝说父亲打消入赘念头。
如愿嫁给沈雁清后,沈母记挂纪榛所作桩桩件件罪事,这三年时不时就要让纪榛难堪回。
如果是旁人纪榛绝不会乖乖听训话,可那是沈雁清母亲,他若是有所不敬,恐惹得沈雁清对他更加不满。
。
可吉安却听不得别人说他家公子句坏话,皇孙贵族他不敢得罪,寻常百姓他非要上去辩争几句。
要他说,他家公子家世显赫,自幼就是人见人夸好样貌,莫说配状元郎,就是配皇亲国戚也绰绰有余。
吉安不免得想起那和自家公子订过娃娃亲小侯爷,倘若当日纪榛不悔婚,如今沈雁清见纪榛也是要作揖称句侯爷夫人,哪轮得到他个五品官如此肆行?
小侯爷蒋蕴玉脾气虽坏些,却是俊美无双,且与公子是青梅竹马,两人成婚,打打闹闹几年,想必也能举案齐眉
几个婢子拿着卷好画卷站在纪榛面前,纪榛不明所以,等画幅散开,每卷里头都画着个美娇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纪榛喜美人,无论男女,真心夸赞道:“母亲从哪儿收罗美人图,甚是好看。”
他绕着画相欣赏起来,越看越是喜欢,正打算向沈母讨要幅拿回去细细品味,听得沈母说:“你与雁清成婚近三年,也是时候给他纳个侧室。”
纪榛怔,看向沈母,“母亲何意?”
“沈家只雁清条血脉,自要添丁添福。你虽为
是他痴缠沈雁清,如今种种都是他该受。
纪榛用过早膳,与吉安同前往沈母院落,路上奴仆皆低首问候:“少夫人。”
他听着这声声,又思及沈雁清应承与他同用晚膳,决心无论待会沈母说些什皆当作耳边风。
婢子进去传话,沈母有意晾着纪榛,他在外侯约莫半个时辰才得以入内。
沈母年逾四十,上年纪亦是美人,只是面容端肃,瞧着并不好相处。
“吉安,你龇牙咧嘴做什?”
纪榛方擦净脸,就见虎头虎脑吉安咬着牙副要与人打斗架势,顿觉趣味。
吉安把湿布丢进铜盆里,“那沈夫人又不知道要找什由头训公子话。”
纪榛也苦恼地叹气。
当年他借用父亲强权对沈雁清逼婚已惹得沈家人对他深恶痛绝,其实还有几件事让沈家父母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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