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大门前,他回头望眼。李暮洄依旧立于雅间窗棂旁,身侧烛火晃动,照亮他笑脸和那双没有笑意狐狸眼。
纪榛又看向蒋蕴玉方向,与之视线碰撞瞬。他与蒋蕴玉相识多年,眼就瞧出对方心情恶劣,想来今日遇见他定叫蒋蕴玉心生不快。
早知道就不该走这遭。
沈雁清是散值后搭乘同僚马车前来,原是打算商讨十日后春闱要事,这下子正事是谈不成。
纪榛先上马车,透过帘布迷恋地看着与同僚谈话沈雁清。
“说得好。”李暮洄又笑着拍两下掌心,“沈大人与夫人齐心同德,本殿今日也算做回学生,不如上来同用膳,就当本殿给你二人缴纳束修。”
皇子都夸赞言论,谁敢反对?
在场之人哈哈附和,“是啊是啊,沈大人好学问,等受教。”
纪榛畏惧李暮洄,自然不想和对方同桌共食。他生怕沈雁清应承,想想,偷偷拿手指在沈雁清背部写个大大不字。
沈雁清微侧眸看他,他目带央求,又轻轻地戳下沈雁清后腰。
纪榛被这瞧,无端端地想起这人传闻,下意识地往沈雁清身后躲。
他在国子监就读时太子李暮惟和三殿下李暮洄皆已出师,二人只来过几回,纪榛不曾与他们打过交道,但关于二人事迹却听不少。
太子李暮惟端肃稳重,三殿下李暮洄却与之截然相反。
若只是性情不同倒没什,只是李暮洄手段却要毒辣得多。
纪榛曾听闻李暮洄为在探子口中逼问出消息,用各种各样骇人听闻刑法:滚水浇肉、薄刀剥皮、挖眼钩舌、剔骨剜髓百般折磨人还能喘着气。
今日沈雁清可谓是妙语惊人,想必方才在紫云楼发生事情明日就能传遍大街小巷,沈雁清又多件为人津津乐道之事。
纪榛既钦佩对方满腹经纶能言善道,在短短时间内就扭转局面,又懊恼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不学无术草包,同样话从他口中说出全无威信力。这也就怪不得别人认为他配不上沈雁清。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沈雁清上马车。
纪榛见到对方,什配与不配又抛诸脑后,只剩下满心欢喜。
他正想挪到沈雁清身旁去同座,却对
倚在窗边李暮洄瞧见面色紧张纪榛,饶有兴趣地勾勾唇。
只伶俐又愚笨幼鹿,嘴上功夫有几分得,胆子却不大,还没拿他怎样呢,就先骇上。若是他朝被抓到府中拿铁笼圈养起来肆意逗玩,岂不是得吓破胆子?
“殿下。”沈雁清略作揖,“臣家中还有要事需处置,怕是要辜负殿下番美意。”
李暮洄并不为臆想他人之妻有丝毫愧疚,仍是面挂三分笑,“无妨,改日再聚便是。”
纪榛闻言长吁口气,被沈雁清牵着离开紫云楼。
“用钩子挂着探子舌头再把人吊起来,脚只能勉强沾地,舌头不多时被扯断。”
“将探子绑严实,刀刀剁十根手指,若还是不招,便剁脚趾,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没指头,那叫个生不如死。”
“还有还有”
当时纪榛还没有听完就吓出身冷汗,连做两晚噩梦,从此李暮洄在他眼中与修罗无异。
等李暮洄不再看他,他才缓过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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