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戴彩绳也不能甜甜蜜蜜,再多祝福语到他和沈雁清身上皆是虚无。
院外有脚步声传来。
纪榛回神,将彩绳和沈家传家玉石并戴到手腕,揉揉自己脸走到房门口。
不远处两道身影缓缓行来,深浅黛蓝色官服,正是沈雁清和易执。两人正说着话,不知易执提到什,沈雁清竟然面带笑意,甚至摇摇头,是有些莫可奈何却又纵容
纪榛喜不自禁,往沈雁清方向靠近点。
七色彩线在沈雁清手中十分听话,不多时就有手绳雏形。纪榛钦慕地盯着对方专注神情,声音里藏满爱意,“沈雁清,你真厉害”
沈雁清没说什,只是极其轻微地勾下唇。
纪榛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安宁与美好。
江南清风吹拂,将他和沈雁清发梢绕瞬又分开。沈雁清将编织好彩绳戴到他腕上,有些无奈,亦有点笑意,“满意?”
沈雁清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会想与他白头偕老呢,可就算是他厢情愿也好,人总要有些念想。
老夫妇见纪榛伤神,安慰道:“不管他,老太婆教你编绳。”
纪榛勉强打起精神学习,可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几条彩线在他手中绕来绕去打结。
他怎编都不得要领,悠悠叹气:“太笨,编不好。”
连这点点小事都做不到,还妄想与沈雁清相守生,简直是水中抓月。
老婆婆牙都掉光,说话有些含糊,“少年郎可有意中人,买老太婆彩绳可佑你二人甜甜蜜蜜,白头偕老。”
这些吉利话只不过是博个好彩,但两个耄耋老人无疑是活招牌,纪榛信,亦期盼着能与沈雁清百年好合。
他拽着沈雁清不让走,眼瞳灿亮,“要这个,你编给。”
沈雁清不肯陪他胡闹,“天色将暗,该回驿站。”
无论纪榛如何央求,沈雁清都不为所动。
纪榛摸着略显粗糙彩线,觉得这世间无件奇珍异宝可比拟。
他心荡神驰,顾不得是在大街上,飞快地在沈雁清脸颊啄口。
老夫妇哎哟地捂住眼睛,乐呵呵笑道:“不害臊,不害臊”
这是纪榛和沈雁清为数不多尚算和睦回忆,如今回想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眉开眼笑,可是笑过之后就是苦涩。
江南山水怡人,让沈雁清多分柔情,可回到风起云涌京都,切如旧。
纪榛眼圈微红,气馁地将彩线递出去,“不编”
只骨节分明手从旁夺走被他缠成麻团彩线。
纪榛惊讶仰面望去。沈雁清去而复返,立于璀璨黄昏里,身后是漫天流彩火烧云。金光落在他眉睫,投下片浓密阴影,他低首看着怔然纪榛,轻声说:“只此次。”
说罢,在纪榛还未反应过来时,半蹲下身子讨教,“婆婆,这样可对?”
老夫妇对望眼笑开花,“对,对。”
老大爷看出二人关系,口齿不清说:“讨媳妇是用来疼,你这人,怎如此不知好歹,小心媳妇嫌弃你,跟人跑去!”
沈雁清面不改色,只问纪榛,“你走不走?”
纪榛闹起脾气,闷闷地抱着腿蹲下来,“不走。”
“那你自己回去。”
纪榛头也不抬,扒拉着彩线。半晌,见沈雁清真抛下他离开,难过地咬紧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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