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凝注着神志不清蜷成团纪榛,胸腔里流动过股暗火。
是纪决就可以又背又抱,是他就得避而远之?
纪榛迷迷糊糊将要睡去,突又被沈雁清扯着坐到腿上。他巴不得跟沈雁清黏在块儿,双臂主动地攀住肩头,迷瞪却又痴迷地盯视着不过两寸距离唇瓣。
再近点就能亲到——可他不想再被躲开。
沈雁清垂眸,喉结微动。
沈雁清就这样静默地望许久,直到难以自抑地吐露两个绝不该于他口中存在字眼。
“榛榛。”
意识到自己竟如此亲昵地称呼纪榛,沈雁清脸色还算沉静,可拥着纪榛双臂却猝然收紧。
纪榛被捁得难受,又在醉酒里,只依稀听见熟悉称谓,还以为抱着他仍是兄长,不禁喃喃声,“哥哥”
沈雁清眼瞳骤缩,猛然将纪榛从自己腿上掀下去。
“自然。”
帘起帘落,沈府马车于夜色中远去。
纪决抬头往青天,皎月被乌云掩去,风云忽变。
—
纪榛如同稚子被抱坐在沈雁清腿上熟睡。
纪府马车时略凝,又继续前行,直至停在沈府车前。
沈雁清伸出双臂,“把纪榛给吧。”
本是句再寻常不过话,周遭气息却陡然寒。
纪决气质温润如玉,可究竟在朝堂摸爬滚打近十年,只个眼神就能叫常人诚惶诚恐。
沈雁清优游自如与之对峙。
纪榛近乎虔诚地献上来,却掠过唇瓣,只轻轻柔柔地吻下面颊,又趴着沉沉睡去。
沈雁清唇角微沉,言不明情绪。
回到府中,纪榛睡得更深。沈雁清命吉安端来热水亲自为纪榛
车板上铺软榻,纪榛摔下去倒不疼,只是酒醒两分。他懵懵然地睁开眼,隔着水雾般望见道朦胧身影,软骨头般挨过去。
还未碰到,先听得道比冬日井水还凉音色,“清醒?”
纪榛靠近动作先止住,迟钝脑袋转啊转,用力地揉揉眼睛,这才终于分辨出眼前人是沈雁清。他睡时是在福禄楼,醒来身旁却换人,奇怪地问句,“怎是你?”
他只是稀疏平常这问,沈雁清声线越发凓然,“你以为是谁,纪决,还是蒋蕴玉?”
纪榛混沌难答,却不敢再凑近,也没有精力思考与他关系冷凝多日沈雁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慢腾腾地将自己软绵身躯缩在角落打瞌睡。
沈雁清双手环着细韧腰,感受趴在自己颈侧纪榛呼洒腾腾气息,温热、轻缓,带着点醉人酒气。
纪榛跪坐于沈雁清腿上,二人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依稀能感知到藏在衣料与皮肉之下有力心跳。
马车颠下,纪榛脑袋磕碰到肩颈,闷哼声。
沈雁清轻声说:“裕和,慢些行。”
又转眸望着近在咫尺面颊,纪榛白腻肌理里透出胭脂般红晕,因为枕在他肩上,水润饱满唇被挤压得微微变形,更显得纯稚异常。
许久,纪决才背过身缓慢地将纪榛交到沈雁清臂弯里。
沈雁清环抱着纪榛,笑道:“如此,便先带他回家。”
纪决目视着二人踩凳上马,沉声,“沈雁清。”
沈雁清抱着纪榛回身,垂眸看马下纪决,月色如水,落在高低二者衣发上。
“照顾好榛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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