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压下不快,把人摁回原位,低声问:“去何处?”
纪榛才从李暮洄那里受过回惊吓,现下又要面对沈雁清诘问,难得有些脾性,从前那些软甲不自觉地冒脑袋,“想去何处就去何处,你”
触及沈雁清冷厉眼神,声音减弱,剩余话也咽在喉咙里。
沈雁清摸到他冰冰凉手,又见纪榛冻得眼睛鼻头都是红通通片,到底没在外人面前盘问,只收紧攥着纪榛掌,眼神巡视到腰间,凝眉,“你玉佩呢?”
纪榛不知是否该告知对方他遇着李暮洄事,正是思索之际,沈雁清握着他力度骤然紧,捏得他生疼。
李暮洄这回是真切地发笑,指腹抚过腰间温润玉石,随意地抬抬下颌示意。
纪榛巴不得离对方远些,快步前行,走出偏僻处,终于见到宫娥脚步才慢下来。
他回头望去,不见李暮洄身影,狠狠地踹走路边颗石子泄愤。
可愤怒过后就是深深无力,他揉揉眼睛,恨自己无是处,在面对仇敌时也只敢把气撒在无辜石头上。
纪榛又拿脚尖轻轻地把被踹开石子拨到旁,嘟囔着:“小石头,其实跟你样”
佩合情合理,可李暮洄与他连交情都算不上,为何要他做这等亲昵之事?
纪榛只好假装没听清,执意地要把紫玉往李暮洄掌心塞。李暮洄双手往背后收,抬颌道:“连这样点小事都办不成,还谈何要本殿替你隐瞒。”
对方阴晴不定,上刻还言笑晏晏,下瞬便横眉冷眼,越过纪榛就走。
纪榛看着李暮洄走出几步背影,用力地捏捏紫玉,追上去再拦,抬起双饱含屈辱和窘迫眼睛,不情不愿地说:“系就是。”
他垂着脑袋,因为委屈和无助,动作虽快却迟迟未能系好。
他顺着沈雁清视线望去,李暮洄亦从偏门进殿,腰间紫玉在日光里流光溢彩。
晨起沈雁清亲手替纪榛系上玉佩如今却悬在另外个男子腰带上。
沈雁清盯着紫玉,缓慢地将目光游移到纪榛不安眉眼间,五指握得骨节发白,纪榛手亦被捏得没有血色。他喉结微动,平静
石头比他强,尚且有坚硬外壳御敌,他是软骨头,连反抗都那都软弱无能。
—
纪榛回到祈年殿就被眉目含霜沈雁清逮住。
*员不得私自离宴,沈雁清自打发现纪榛不见踪影便暗中托内监去寻,等候半个时辰有多,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既担心是纨绔找纪榛麻烦,又唯恐纪榛乱跑冲撞贵人,更忧惧纪榛会同上回般跑就是三两天。
他等到按捺不住想告退,就见失魂落魄纪榛出现在偏门。
李暮洄敛去笑容,低眼注视着垂首站在自己跟前纪榛,离得近,他能瞧见纪榛耳旁几缕碎发和小截从衣襟里露出来白腻颈子。
黑如墨,白似雪,两种极端好颜色。
李暮洄半抬起手,想替纪榛拢好碎发,纪榛却已经系好玉佩,猛地往后退好几步,羞恼地瞪着眼,“系好,望殿下说到做到。”
说着,纪榛担忧李暮洄还提出其它更过分要求,往前小跑段路。
跑到岔路口,依旧没见到宫人,又气馁地回头看李暮洄,虚张声势地扬高声调,“走哪条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