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屋门面北,冬日刮寒风,纪榛最是畏冷,竟躲他躲到这里。
方走近就听得吉安声音,“公子,这花生米好生酥香,你快尝尝。”
纪榛语气轻快,“觉着这香米蒸糕也不错。”
沈雁清透过开条缝隙窗前往里瞧。屋内银炭滚滚,纪榛裹着厚厚狐袄,搬个小马扎坐在暖炉边烤火,脸蛋被烘得红扑扑,正抓着块松软花形黑米蒸糕有滋有味地吃着。许是当真喜欢,近来总是愁苦眉眼都弯起来。
“那明日再去市集买给公子吃。”吉安蹲在旁嚼着花生米,还想说话,先看见窗边人影,吓得屁股坐在地上,待看清来人才爬起来,“沈大人。”
二人到主院时,主厢房烛亮着,却不见纪榛身影。
易执揶揄道:“知晓与你无缘,连防都懒得防。”
沈雁清随意唤来奴仆问:“少夫人何在?”
奴仆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大人,您去上朝后不久,少夫人就叫小们收拾西厢房,不到午时就搬过去”
沈雁清眼神滞,唇角往下抿,进屋查看。只见主厢房里少几个放置物件箱子,大部分属于纪榛东西都消失无踪,唯独镜台上木匣还在原处。
酉时,天幕将暗。沈府管家将沈雁清与易执同迎进门。
易执再过五日就要成婚,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笑容说:“今儿个亲自上门送喜帖,你若是不款待番,枉费你多年交情。”
二人先去拜访沈家父母。沈母要留人在院中用晚膳,沈雁清道:“纪榛还在主院候着。”
他存些隐秘心思——纪榛曾三番五次吃些莫须有酸醋,如今易执将要完婚,又特地走这遭,往后纪榛就不必再揣测他与易执情谊。
易执随手拿喜帖做扇子,“你并未告诉纪榛要过来,别是没准备膳食吧?”
纪榛往窗边看去,腮帮子微鼓,看着乖觉又灵秀,只是眼里笑容明显淡
易执本是高高兴兴来送喜帖,还以为沈雁清与纪榛早琴瑟和鸣,未料到夫妻二人竟到分居两房地步。纵然他与沈雁清相识多年,也颇替好友感到尴尬,轻咳嗽两声后问:“这是,闹别扭?”
沈雁清面色微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终道:“去西厢房。”
易执无意卷入夫妻俩矛盾里,连忙把喜帖塞给沈雁清,“还是由你交给纪榛吧,突然想起来还有些急事要办,这晚膳留着下回吃。”
“好,就不送。”
易执走,沈雁清便拿着大红喜帖绕过走廊径直走向西厢房。
沈雁清夷然道:“沈府少不你双筷子。”
易执见着好友疏朗眉眼,哈哈大笑起来,“沈雁清,你可真是”他啧啧道,“早如此不就好,成日板着张脸,莫说纪榛,老虎见你也要退避三舍。”
他又有些感慨,“你皆在朝中为官,圣意难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现下这样也好,纪家虽是没落,好歹纪决保住性命,能给纪榛留个念想。只是纪家到底是废太子党,今日三殿下不计较,难保他哪朝会秋后算账,你往后定要小心行事。”
沈雁清并非恃才傲物之人,其中利弊自清,他颔首,“多谢。”
易执素不爱掺和朝堂纷争,点到为止,又笑着谈自己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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