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探出个脑袋,看清耶律齐身形后,跟吉安同时嘶倒吸气。
耶律齐高壮如山,虎头豹目,身穿土灰铠甲,双肩披盖棕毛,护心甲上只金光闪闪雄鹰,若是远点瞧,还以为是丛林里只凶猛棕熊。纪榛看向他宽厚掌,毫不怀疑谁要是敢惹这王子不痛快,对方拳就能把人震得肝胆碎裂。
他惊得发愣,忘记把脑袋收回去,耶律齐警戒性极强,鹰隼般锐利眼睛射过来,吓得纪榛双腿发软。
“何人偷窥?”
纪决迈出步道:“乃之胞弟,失礼数,还望大王子莫要见怪。”
纪榛怔,急促地呼吸几次,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末,埋进兄长怀里小声抽泣着。
纪决轻拍他起伏背脊,阖眼,低低声叹息。
到底夫妻五载,纪榛难以将沈雁清生死大事置身事外。在得知对方无恙过后,担忧渐褪,做噩梦次数亦愈来愈少。他暗暗下决心,不论如何艰难,他定会点点将沈雁清从心底深处剥离出去,直至再也不关切对方任何事宜。
横竖再无交集。
—
无需伪装。”
兄长指腹在他脸颊碾过又游走,纪榛鼻尖酸,哽不成声。
“这半年你有过真心开怀之时,亦有强颜欢笑之刻,可后者你装得越似,就越痛心。”纪决轻声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喜乐要大笑,悲戚会落泪。榛榛,希望你能坦诚对,高兴你便畅怀大笑,难过嚎啕大哭也无妨,而非在察觉到你伤神忧心之时,你拿无事二字来搪塞。”
纪榛急言:“哥哥,只是怕你怪暗弱不断”
“你虽不是亲兄弟,可你既唤声兄长,又怎舍得苛责你?”纪决痛惜道,“你便是至今还未放下沈雁清,难不成还能将他从你心底里挖出来?”
纪榛藏不住,只好走出来,怯怯地瞥眼个抵三个他耶律齐,弱声唤:“哥哥”
耶律齐并未生气,大掌挥,“既是
蒋蕴玉驻扎漠北近两年,与漠北最强劲游牧民族契丹多次交战,和契丹大王子耶律齐更是数次交手。多番斗争后,二人皆赏识对方谋略,亦敌亦友,签订休战协议后,耶律齐曾来过汉军军营。
而这次是他时隔半年多再次到访。
耶律齐是契丹王嫡子,年近四十,已封王爵,最有望继承王位。
纪榛听闻耶律齐将到访,十分好奇游牧民族皇子与京都有何不同,难得没有赖床,跟吉安大早就躲在营帐后远远观望。
未见人先闻声,男人笑声洪亮如钟,“小将军不必如此客气,父王知本王来你营中,特地嘱咐本王将腌制多日牛腿带来,们吃个痛快,再商量大事!”
纪榛知晓兄长如春风,似细雨,对他情谊向来是润物无声,可兄长这样通情达理,他更懊恨自己对沈雁清余情未。
这小半年,他听太多滞后风声,只知锦州遭遇三灾八难,沈雁清患疾危在旦夕。他不敢向兄长发问,唯恐泄露秽心,却未想到兄长早就看穿他自以为天衣无缝伪饰。
纪榛哽声说:“时常梦见他死于非命”
梦中血雾袅绕,每每梦醒,心惊肉跳。
纪决安抚地握住他手,“今日并非无故提起他,京都有故友来信,瘟疫已得到控制,沈雁清亦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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