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信与不信,这回当真只是为见你,没有旁考量。”沈雁清微微笑,“你有句话说对,未必能走出这里”
纪榛隐约听出他有弦外之音,却无法参透。他想问沈雁清要去何处,又觉着不该再关切对方事,“要回去。”
沈雁清没有再拦,替他整好略显凌乱衣物,牵着他走出暗巷。他低头看,瞧见对方手腕上彩绳,心口紧得发麻。
二人在逐渐冷清街道漫步,穿着外族服饰小孩儿提着灯蹦跳跑过,咯咯咯笑着,“阿娘,阿娘,要回家”
纪榛半垂着眼看他和沈雁清被月光拉得长长影子,想到这半年听闻风声,有许多话想问,可最终只是小声地问最跟前事情,“为什是你出使契丹?”
他如今与兄长和蒋蕴玉是根绳子上蚂蚱,自然是休戚与共。
沈雁清眉目沉郁,被纪榛句话激得咬紧牙根,半晌都找不回神智,失言道:“是,你与蒋蕴玉青梅竹马,情非泛泛,在漠北这半年,你怕早忘自己是有家室之人。”他逼近道,“可是纪榛,全京都人都知晓你是沈雁清妻子,有在日,你与他只能是无名无份”
二人再相见,竟又是用言语伤对方个体无完肤。
纪榛听他胡言乱语,提声道:“早与你毫无瓜葛。”又瞪着他,“何况这里不是京都,是漠北。”
沈雁清凭什像从前在沈府般管教他?
。他猛地使力推下,没推动,惊恐道:“大庭广众”
沈雁清抬起眼来,替他拢好狐裘,低低地重复“大庭广众”四字,又轻声问:“你以为要做什?”
纪榛知晓自己误会,原先苍白两颊噌烧红。
沈雁清仍是不肯放过他,将他圈在怀中,他挣扎得越是厉害,沈雁清双臂就梏得越紧。
纪榛不肯妥协,无声跟对方较劲,正思量是否要口咬在肩头时,忽地想起沈雁清肩胛骨上箭伤,张开嘴又慢慢地合闭。
他个
胆从气边生,纪榛知晓自己辩驳不过沈雁清,不想再多做口舌之争,奋力推道:“你再不放走,吉安他们告诉哥哥,你休想走出这漠北。”
“与纪决已见过面。”
纪榛愣住。
沈雁清终是冷静下来,道:“朝廷派遣出使契丹,今早进蒋蕴玉军营,明日将前往契丹地界。”他低声,不容置喙道,“你不在军中,可眼就认出你营帐。他们不让见你,可策马来市集却能于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
纪榛十指紧握,抿唇不语。
沈雁清只是抱着他,没有做旁。纪榛嗅着从衣襟里透出来熟悉清香,渐渐地不再挣动,弱声说:“这里是哥哥和蒋蕴玉地盘,你敢对怎样,他们不会放过你。”
沈雁清闻言更将纪榛往怀里融,他沉声发问:“你与蒋蕴玉”
纪榛以为对方又要设法针对蒋蕴玉,很没有底气地放狠话,“你敢对他怎样,也不会放过你。”
沈雁清听着纪榛对蒋蕴玉维护之意,胸腔内骤然传来股剧痛,近乎是失控地质问,“你与他何等关系,轮得到你替他出头?”
冷厉语调使得纪榛抖,但他还是坚定地对面色寒霜沈雁清道:“他自幼与相识,有之旁人轻易比不得情谊,怎不能为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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