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之前,母亲托
纪榛听着兄长离去脚步声,愧疚地咬咬牙。
他知道不该欺瞒兄长,却不愿沈雁清现身平添误会。纪榛气败地松开沈雁清,说:“只瞒这回,你走吧。”生怕沈雁清不听,又极重地加句,“并非玩笑话,再有下次,是你自己送死。”
沈雁清深深看着他,问:“今夜与蒋蕴玉比试,你可有丝挂心安危?”
纪榛手握成拳,“没有。”
沈雁清眼瞳寸寸沉下去,像是泼墨,黑得见不到底。他眼睫半垂,提旧事,“当日在三皇子府,你道为何不是,那声发问刻骨镂心。如今再问,你心中可还气恨,是不是身亡命陨,你都不会再有半分动容?”
沈雁清听着纪榛对他猜忌,胸膛闷痛,他静坐片刻,等纪榛冷静下来后才说:“只是来看看你。”
纪榛咬牙,“那你见着,可以出去。”
沈雁清却不说话,还是看着他,怎瞧都瞧不够似。
两人低语不过两三句,门外突然有声响,是纪决。
“榛榛。”
夜色凄茫,道高挑玄色身影悄然挑开落闩窗户。
纪榛睡得迷迷糊糊,忽觉有温热呼吸扑在他颈侧。他以为遭贼人,背脊麻登时睁开眼,还未出声就被微凉掌心捂住唇,“是。”
沈雁清。
纪榛急促呼吸渐缓,于黑暗里对上双清丽眼睛。
这里是契丹宫殿,巡逻侍卫遇穿玄衣夜行者可不分缘由地当场击杀,沈雁清竟如此大胆敢夜半潜入他寝室。
纪榛细细回想,想起那日混乱与心碎。当时他以为兄长感染瘟疫,又死无全尸,自是摧心剖肝,才导致神昏意乱下失言。他纵是再恨沈雁清,也不曾想过要对方命。
可为早些催沈雁清离开少生祸端,他口不应心地挤出字,“是。”
沈雁清面上血色瞬间尽失,他唇瓣微动,几次后才发出声音,“知晓。”
纪榛占上风,也不觉得畅快,他想赶沈雁清走,可从前寡言少语沈雁清此时却滔滔不竭地说个不停。
他可说,不可说都要堆在今夜齐吐露。
纪榛犹如偷腥被抓住猫,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他心慌意乱地瞄眼沈雁清,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沈雁清竟起身似要去开门,纪榛眼疾手快地攥住对方手腕,低声说:“哥哥,在。”
“方才听见屋檐上有些动静,怕是野鼠上瓦,没惊动你罢?”
纪榛看眼沈雁清,嗫嚅着回:“没有。”
门外纪决失落地阖阖眼,又意味深长地望着紧闭门,仿若能窥见室内场景。他抬起手,掌心贴在门上,顷刻,终究没有推开,而是道:“那你睡吧。”
只要纪榛大呼声,沈雁清这副打扮必死无疑。
捂在他嘴上手慢慢抽离,纪榛到底没有喊叫,手忙脚乱地爬到床榻最里处去,压低声音威吓道:“你来做什,再不走便唤来侍卫将你刺成个刺猬。”
沈雁清坐在床沿,“你唤吧。”
纪榛张张嘴,却是拿枕头砸向沈雁清,恨自己不够心狠,无法对沈雁清动杀意。
他戒备地瞪着对方,气恼地说:“昨夜你套话,莫不是又要以此来威胁?绝不会再上你当,你问什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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