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油桐花开,白花粉芯,走入陈景屿院落如同踏入雪地。
“你种树长虫,不会治。”
李知元翻身下马,朗声道,“那还不简单,你只管交给,只是”
陈景屿瞧着他。
他神色顿时暗淡下来,像受尽委屈孩童,“你别再不搭理。”
陈景屿想把推开李知元让他走,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颤声说出却是应允个好字。
何况陈景屿心其实比棉花还要软。
他以为自己冷淡能叫李知元知难而退,却不曾想李知元是个越挫越勇性子。
陈景屿不见,李知元便天天蹲守陈府门口,今日送糕点,明日送市井小玩意,后日送书法墨画,他变着法子讨陈景屿欢心,愿有朝日能打动陈景屿心。
陈景屿不是不愧疚,可他不敢见李知元,他头回变得优柔寡断,怕接近自己李知元会为此卷入漩涡。
他担忧最终落实。
笑地说,“那你怎不再问问有何寓意?”
油桐花,五月遍地雪,情窦初开时。
凤凰树,年花开,情爱长相守。
陈景屿脸色变又变,至此终于明白李知元用意,他惊得说不出半个字。
李知元音色清朗,“等你院子里长满油桐花,便带壶陈年佳酿与你共饮,好花、好月、好时光,你说好不好?”
李知元伸出手似是想要去握陈景屿,但只擦到陈景屿袖口就意识到自己过分喜悦,又收回手,连连说道,“君子言驷马难追,你说话算话。”
他迈开步伐,脚步轻快地入府,陈景屿见他挺直背影,仿佛他走入是无底深渊,失态地抓住李知元衣摆。
李知元眉梢扬起,带点儿得意地看着自己衣袖上手。
陈景屿到底还是松开,挤出丝笑容,“走吧,七殿下。”
陈府大门关闭,也许从这刻开始,他们就注定走向悲剧。
李知迎要他接纳李知元,要他迎合李知元,再借机铲除这个最大隐患。
陈景屿从未忤逆过李知迎,凡事只要李知迎开口,他万死不辞,但这次他却犹豫。
李知迎惯会洞悉人心,他知晓陈景屿心系于自己,便用情栓住陈景屿,他如同往常般抚摸陈景屿头,循循善诱,“景屿,你是本殿手带出来人,本殿来日登基之时,希望你依旧常伴左右。”
只句话,就给陈景屿灌迷魂汤。
他走出陈府,走向马上鲜衣少年,他仰着头,见到李知元眼里灼灼光彩,比日光还要明媚,他不敢再看眼,怕化为灰烬。
陈景屿瞧进李知元饱含笑意眼底,装载皆是他自己,他顿时心慌,甚至想要落荒而逃,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李知元先他步起身,状若轻松伸个懒腰,“险些忘,今日约母后下棋,陈兄,那就先告辞。”
陈景屿很快意识到李知元是在给他找台阶下,但也敏锐地发觉李知元通红得近乎透光耳朵,原来口无遮拦李知元也会难为情。
此后,陈景屿有意避着李知元,他难以对李知迎开口说李知元对他心思,只能不见李知元,希望李知元能明白他意思。
他和李知元,本是对立面,但这些时日相处,李知元俨然将他当做好友看待,纵然是铁石心肠人也无法再对他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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