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屿心绪不安,没有听清小玉话,只见到她期待眼神和甜甜笑脸,便还是点点头应下。
“那奴才先把碗端下去。”
她说着,脚步雀跃地往屋外走。
临出门前,又回过头说,“主子,今儿是腊八,往年奴才爹娘都会跟奴才说,就要长大岁,让奴才更懂事些奴才不用主子懂事,奴才只希望主子快快乐乐,别再难过。”
陈景屿心里被暖意倾覆,他正想说点什,外头砰声,天际乍亮,随即是络绎不绝烟花燃放声。
李知元捕捉到什,追问道,“何意?”
陈景屿却不愿再说,他这生亏欠人太多,倘若李知迎再因他而死,想来他再无颜苟活于世。
他能给到李知元,也只有这句提示,李知元这样聪颖之人,不会不明白他意思。
他只愿李知元念及兄弟情分,能给李知迎条生路。
夜色浓重,屋里再没有声响。
他都已经服软,已经把姿态放得这低,为何陈景屿还不顺着台阶往下走。
陈景屿却是真心实意,他已没有心力陪着李知元这耗下去。
是他罪,他便会承担。
李知元越对他宽容,只会越加重他罪孽感。
“陛下,是何日?”
没有推开背后之人。
“朕,朕不是有心。”李知元似乎挣扎许久才说出这番话,“你冷,不舒服,为什不和朕说?”
陈景屿想反驳,当时李知元正在盛怒上,怎会听他只言半语,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没有意义,他感受于李知元而言,真那重要吗?
李知元没有听见陈景屿回应,有点慌乱地抱紧怀里身躯,说道,“你怪朕吗?”
陈景屿这回慢慢摇摇头,他有什资格去怪李知元,走到这步,是他咎由自取。
小玉眼
——
初八那日下小雪,小玉照常给陈景屿端药喝下,又端来碗热腾腾腊八粥,说好些吉利话。
陈景屿没什胃口,但还是很给面子吃小半碗。
今夜宫中有宴席,李知元是不会过来,陈景屿心里惴惴不安,怕听到什不好消息。
小玉见他失魂落魄,哄他开心说,“主子,晚些时候宫里会燃放烟花,听老宫人说,烟花会把天空照得跟白日样,奴才待会跟你起出屋外看,好不好?”
李知元不明白他突然转话端,但还是回,“腊月初六。”
原来已经初六,那就是后天。
李知迎是真将名册给李知元吗,他有何打算?
李知元会杀李知迎吗?
总总疑惑萦绕心头,陈景屿思量再三,轻声说道,“初八那日,陛下切小心。”
李知元心下喜,接着道,“三哥党羽众多,朕若不铲除彻底,难保他不会东山再起,朕知道你气朕拿你威胁三哥,但朕确实没有法子况且,朕并没有伤你,也不会伤你。”
陈景屿心底苦涩,李知元示弱并没能让他高兴,他只是觉得,李知元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
是他害得李知元变成这个样子。
愧疚、难过、委屈,多种情绪并涌上,陈景屿终于开口,“纵然陛下真将臣斩杀在刀剑之下,臣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是臣罪有应得。”
李知元听他这说,把他搂得更紧,有点气恼道,“你非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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