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揉他头发,笑着说:“爷爷只能在天上看你。”
李举然点头,说:“不能每个星期都过去,乡下那边爷爷奶奶也要去看。”
陆鸿昌懊恼拍额头,对李砚堂说:“你怎也不提醒,啧,这脑子里全是浆糊。这周末咱们块儿去看看你爸妈。”
李砚堂说:“不用。”
陆鸿昌说:“怎能不用呢,举也是他们孙子。”
自离婚之后,这多年以来,陆鸿昌从来没有因为家务事费神过。他想平衡两头,但又笨拙想不到什办法,只能不停安慰母亲,举这样大,是陆家孩子,而且很懂事,这是最重要,其余事情,总能有个万全办法。
老人家年纪越大越脆弱,他不想她太伤心,因此保证每个周末举都会过来住,答应之后回家路上又有些紧张,怀疑自己不能说服李砚堂。
李举放学去踢场球,李砚堂站在球场外面看着他,父子俩眼神交汇,李举踢得精神百倍。到家之后难得陆鸿昌在下厨,他手艺原也不差,李举饿厉害,顿饭吃得狼吞虎咽,点儿没发现桌上气氛与往日不同。
夜里他在书房写作业,李砚堂陪在旁边看书,陆鸿昌进来。
他问他:“奶奶很想你每个周末过去陪她,你愿不愿意?”
“说不用。”李砚堂淡然翻过页书,头都没抬。
李举皱下眉,没有去看陆鸿昌,省得见到张尴尬脸,他夹在他们父子之间,收获最多大概就是这样尴尬。孩子总是比大人容易放下恩怨,血缘天性使然,暑假过后,连帮佣阿姨都有感觉,他不再把亲生父亲当成对手,他对他放下防卫。
然而陆鸿昌却没有多余精力去回应孩子投诚,甚至没有时间去关注他是不是还排斥自己,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养父身上。陈润禾突然出现打乱他计划,但这原本也是迟早要面对,陷入两难并不是绝对糟糕事情,他反倒觉得双方濒临失控情绪就像阵狂风渐渐吹开笼罩在过去回忆里那层迷雾,很久以前,在他们还是小小少年时候,他们曾经亲密无间,那是没有任何附加感情,是陆鸿昌活到这把年纪再也没有遇到过感情,他甚至觉得李砚堂得到他最珍贵东西,那东西是什,答案呼之欲出。
是过去二三十年里身边那些如过江鲫样男男女女麻木自己心吧,陆鸿昌自嘲,他竟到现在才知道,在夜场里为那些精雕细琢好皮相豪爽掷千金远没有在自家厨房里为那父子俩煮顿可口饭菜更有成就感,这是不得不承认事,他在渴望与他们父子组成个家庭。
陆鸿昌有种感觉,不管是陈润禾或者是其他阻力,都只会是加速他们接受彼此动力,但他仍然必须知道当年是否还有他至今被隐瞒事情发生,因此在李举又次睡去之后,他先去厨房端碗他亲手煮冰镇糖水给李砚堂,以
李举问:“干嘛奶奶不过来?”
陆鸿昌说:“奶奶年纪大腿脚不方便。”
李举说:“哦。”然后他很习惯扭头去看李砚堂。
李砚堂平静说:“你长大,自己可以拿主意。”
李举问道:“爷爷呢?他怎没有来看,他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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