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许临清大力挣扎起来,因为用力过度,小臂上浮现淡淡青筋,他如今纤瘦,皮肤又薄,仿佛能透过这薄薄层窥探到他内里血液流淌走向,浓稠、鲜艳,带着点铁锈味,让人欲
去你妈。
许临清十指痉挛,因为极度羞愤,眼底都是红。
他竟然让人耍得团团转,君鹤怎敢,他怎敢?
许临清怒骂甚至没能让君鹤皱下眉头,他只是平静地坐到床上,目光凉凉从许临清胸口扫到憋红脸上,再落在许临清因为挣扎而充血双手,这才有点动容,他说,“别白费力气挣扎,手都红。”
话里怜惜意味让许临清羞愤难当,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处于下风,破口大骂起来,“君鹤,你知不知道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你疯吗,你他妈,你他妈”他骂着骂着,心里涌现起股浓浓悲哀,声音也弱些许,“你这对。”
29.
如果永远不睁开眼,是不是就可以当做场噩梦。
但许临清比谁清楚,从他掀开眼皮,第缕光亮刺痛他眼,就是他面对惊恐现实时候。
他来过这儿多次,身下是熟悉柔软床,视线所及是洁白天花板和耀眼水晶灯,照得他晃神,仿佛世界都在扭曲。
许临清尝试着动作,却发现,如既往地被束缚起来,失去意识前记忆归位,他猛然清醒过来,如同上岸鱼剧烈地弹下,扭动着僵硬脖子,将目光定格在犹如鬼魅般安静站在床边凝视着他君鹤。
多日来与君鹤相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走马观花掠过,越是回忆,许临清就越觉得痛苦——他真心实意对待君鹤,却不曾想推他入悬崖人偏偏是他信赖至深人。
他又想起,每次与君鹤相处时收到那些短信,作为始作俑者君鹤与他短短距离,看着他痛苦、迷茫,却派悠然地装作不知情。
恐惧如蟒蛇般从他脚底钻到他脖子,再紧紧掐住,他有种无法呼吸错觉。
君鹤沉吟,“当然知道你是谁,”他凝视着许临清,轻声喊道,“小叔叔。”
小叔叔称呼让许临清浑身震,君鹤这声无疑提醒他们两个血缘关系,尽管他从未把自己当做君家人,但流淌在身上血脉却是不能质疑,而君鹤这个畜生竟然对自己叔叔下手。
依旧是那张俊美非凡脸庞,精致得有些女气五官,眼下那颗小小痣如墨般黑,衬托得他面皮越发白皙,他眼神带着与冷淡神情不符合炙热,极端冷与热在他身上同时出现,有种惊心动魄美。
但许临清现在绝对没有心思去欣赏君鹤皮相,他只觉得自己像如坠冰窖,被束缚双手不自觉地发着抖,眼瞳急速收缩,似乎依旧无法接受这半年多来折辱他人就是他信赖人。
君鹤静静端详着他,就像是展厅里看着名画知音人,要把许临清从里到外看得透彻,许临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再也忍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声痛苦低吟,“真是你。”
胆大惊悚猜想落实,叫许临清怀疑起这个世界真与假。
分明是害他至深人,却伪装成温良面孔潜伏在他身边,欣赏他痛苦和脆弱,看他跌落深渊,再轻轻拍他肩膀,说投靠,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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