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微眯起眼。
眼前人仿佛和当年执拗少年重合在起,眼里光清透而澄澈,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看眼身边人,沈流动动手指:“随意。”
他点着深吸口。烟草味道悄无声息地在室内弥漫开来。
“什时候开始抽烟?”沈流问。
“有几年。瘾头不大,偶尔抽抽。”吸烟之后他嗓音变得低沉起来,带着点涩涩沙哑。
沈流见他答含糊便不再问。
律法是正向规则,是公共社会道底线,限定着自由边界。它是守护公平正义剑与盾,也是每个人心头杆秤。
而当维护律法威严战士放下忠诚,当不偏不倚天平挤上钱色和利益,当身居高位者念之差踏入欲望漩涡……白纸黑字成纸空文,巍峨法庭成热闹戏台,公平正义成浑水中小舟,飘摇动荡。
秦穆像是被人用铁锤在心口狠狠砸记,喉头涌上来失望和愤怒有腥甜血气。整个世界摇摇欲坠,那座坚不可摧信念之城轰然崩塌,而他立在废墟之中不知所措。
之前他有信心为肖老师讨回公道,因为他坚信官司层层打上去,到最后总有能求得公平公正地方。而现在看起来,坐在高处主掌判决人早就成具傀儡,由人牵扯摆弄,还谈什公平公正?
秦穆紧紧攥着拳,双眼泛起红。
房间里片漆黑,唯有窗外月色和屋内点星火。两人左右立在窗边,异常安静。
秦穆抽完烟再抬起眼,神色已然冷静下来。他斟酌片刻,开口道:“想要那些录影资料。”
这地方角度绝佳,设备齐全,显然存在不是天两天。沈流监视这些人必然也不只是“看看而已”。
男人歪着脑袋靠在窗框上,懒洋洋地说:“怎,想把这些人窝端?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尽人事,听天命。”秦穆摩挲着杯子,缓缓道,“这两天直在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命运。如果切都是虚妄,为什们总是绕不过、躲不开那些无常和因果?如果真有天命,它又为什引来这儿?它给选择却又不指明方向,每步对与错都只能由自己来参悟。既然如此,只想在做出选择时无愧于心。”他抬起眼凝视着沈流,有些动情,“这件事非做不可,以卵击石也好,飞蛾扑火也罢,就算把命折在里头也无所谓。人生苦短,所谓意义不过都是人为赋予东西,值不值得只在于心里怎想。为什走上这条路,为什做这样选择,其他人不懂,沈流,你……应该是懂。”
同为法律人,肖老师为帮助可怜受害者惨遭报复失去生命。而这些披着人皮垃圾却享用着年轻肉体,为自己私欲纵容着赵锦川胡作非为。
他现在知道沈流为什要特地带他来这儿。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人能堕落到这等地步。
怒火焚烧过心田,只剩下片空荡荡荒芜。他像是被抽干力气般,低着头,将脊背抵在在墙上长久地沉默。
“吓着?”沈流递热茶过去,“喝点儿。”
秦穆摇摇头,从衣袋里摸出支烟来叼在嘴里。烟和打火机是上午随口问陶泽要,结果送来却是黄鹤楼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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