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厉以行就等到来清查人数工作人员,他将兜帽拉下来,洗去手上沾着血迹,将门拉开条缝,低声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受伤。
姚辞确认过裴赠安全之后便回自己房间,换下那身礼服准备会儿送回隔壁。
他看见身上被人踹过地方青块,不过只是皮外伤。
姚辞找到上次段千岭给药膏,用指尖沾着,揉揉发青皮肤。
涂完之后,他从换下来礼服衣兜里掏出小小枚正方形戒指盒,神情有些怔怔。
其实今天他对厉以行说话不全是假,他确不想跟裴赠结婚。
厉以行眸光晃晃,抬起头看清屏幕亮起是裴赠那支。
簇无名火凭空烧起,姚辞今天伤他伤得这样,倒先去关心个没什感情未婚夫。
他本不想去看对方同裴赠说什话,然而姚辞似乎是不得到回复不罢休,通讯器震得他心烦意乱,最后还是摇摇欲坠地起身过去,用力地抓起通讯器。
没什特别,对面不过是想确认未婚夫安全,看起来有些焦虑。
厉以行不知怎起恶劣心思,点开输入框随意地写下几个字又删除,就是不给姚辞只言片语回应,有意吊着对方。
厉以行强撑着上楼,听见安全警戒解除广播,知道马上就会有人出现在走廊上,勉强将兜帽戴上,拖着沉重步伐迈向裴赠房间。
好在乘客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工作人员动作也没那快,他路上并没见到其他人。
厉以行刷卡进门,身后房门刚关上,他就因为脱力倒下去,怀里衣物和披着外套从他身上滑落,阵浓郁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听着自己粗重呼吸,弹片像是嵌入体内很深地方,疼痛让他无意识地皱眉。
日落玫瑰房间中备有急救箱,就在门后墙角处,厉以行缓会儿,艰难地坐起身靠在墙上,伸手将急救箱拉到身边,脱下衣服准备给自己做简单清创,他房间里有更齐全用具,其他程序可以之后再进行。
担心对方安危是回事,喜不喜欢是另回事。
要不是来跟厉以行交接海盗闹这出,他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裴赠按在床上标记。
或者是跟裴赠讨价还价,问对方能不能不标记他。
总之听起来都不是什愉快体验。
只是不知道姚震会不会立刻再为他们补办婚礼。
姚辞大概是急,过会儿给他发来句:“如已死亡,请尽快通知,以便再嫁!”
厉以行不假思索地输入句“你敢”,意识到不妥之后,又个字个字地删掉。
“托你福,还没死。”他说。
收到回复姚辞放下心,只是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裴赠语气似乎不怎好。
他其实也想问问厉以行情况怎样,但是心中有愧,还不知道该怎开口。
厉以行沿着枪伤弹道做切口,用消过毒镊子将弹片摘出来。
急救箱里没有麻药,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眼神黑沉如墨,手上动作却很稳,有条不紊得仿佛是在给旁人处理伤口。
今天每寸疼痛,都是拜姚家小少爷所赐。
他记住。
处理过伤口,厉以行手撑着地喘口气,临走前被他放在床上通讯器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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