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无语。
他能说他是之前喝李成绮这不好喝茶,知道小皇帝是在装病特意逗小孩吗?
李成绮小半张脸都被手帕盖着,他显然没什伺候自己经验,眼睛没被遮住,眼中似有促狭。
“臣方才想问,陛下是在装病吗?”谢澈心思转,直接问道。
李成绮觉得,谢澈是个敦厚孩子,当然,比照对象是谢明月。
看见先帝女官,谢澈不由得有些讪然。
李成绮眼泪已淌到双颊,裹着被子靠在床头角。
季氏深深皱眉。
青霭低眉顺眼地站在季氏身后,旁人看不清他神情。
眼泪已经淌到双颊,李成绮酝酿下情绪,“孤与小侯爷在这,莫非还会有人到孤床上行刺不成,都出去!”他说疾言厉色,似乎恼羞成怒。
李成绮:“……”
他发现自己无论堆着坐还是直起腰坐着都没有谢澈高。
李愔已经十八,还能继续长吗?
小皇帝似乎愣住,想必任何位学士都没教过他若是被臣子这样近地审视着应有什反应,他愣片刻才反应过来,猛然往后缩,后脑勺砰地撞到墙上。
好在他隔着层被子,还不至于头昏眼花。
侯爷生得如此张扬俊逸,谁能想到十年前也能抱着他被子满床爬着哭呢。
被子是小皇帝来新做,比李成绮长大块,他身上披着被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犹多出好些。
若是往里面钻,恐怕外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内里裹着个大活人。
李成绮与坐在床边谢澈对视,半晌是他自己先别过头。
谢澈觉得他脸很红,但并不是烧出来红。
谢澈当然既不温良,也不敦厚。
李成绮听他直言也不慌张,坦诚道:“霍先生白先生孤都不喜欢。”
谢澈知道换先生事情,却不清楚是为李成绮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
“霍先生讲庄子,孤听不懂,白先生讲政论,只讲鬼怪之说。”李成绮直言相告
季氏欲言又止,放下帐幔前看谢澈眼神十分复杂。
身体娇嫩敏感,李成绮亦很无奈。
李成绮吸吸鼻子,身边什都没有,却也做不来拿袖子擦脸事情,道:“孤无事,小侯爷方才要做什?”
谢澈尴尬地递上手帕,尽量不与李成绮通红眼睛对视,道:“是臣之过。”
李成绮接过帕子,面料雪白柔软,他面擦脸面含糊道:“孤恕你无罪,你到底要做什?”
小皇帝自小娇惯,从未吃过苦受过伤,这下磕得眼泪都淌出来。
谢澈表情从似笑非笑到手足无措只用瞬间。
李成绮暗衬好像反应大点,下次记住莫要靠太向后。
守着宫人听到里面声响也都心惊胆战,还没等谢澈说出话,已有人把掀开帐幔。
为首者正是季氏。
谢澈挑眉,忽然就明白小皇帝未必生病。
先前太皇太后说小皇帝年岁不大,宫中少有和他同龄者,要谢澈若是无事,可多入宫看看。
李成绮只露个脑袋,“多谢侯爷与小侯爷关怀,夜深天寒,还要烦小侯爷跑趟。”
谢澈忽地凑近。
少年人已有青年轮廓,风仪出众,俊美非常,他比李成绮高不少,居高临下垂眸看时睫毛黑密如鸦羽,他打量着李成绮脸,唇角微微翘起,有些戏谑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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