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慢悠悠回长宁殿。
谢明月将桌上奏折都看完批完,夜已极深。
李成绮看完话本之后极无聊地看谢明月脸,从脸又看到拿笔手,反反复复看数次,目光几次落到奏折上,又只能硬生生移开视线。
如此两个多时辰,小皇帝无聊已经快睁不开眼睛。
他摇摇晃晃,若非谢明月放下茶杯发出响声,他此刻已经趴在桌上睡着。
披风在他转过身瞬间就落到他肩膀上。
“陛下,回去吧。”谢明月道。
他语气是商量,实际是命令。
他们已走出很远,李成绮点头道:“好。”
谢明月披风对他来说太大,让李成绮又忍不住想起当日在花楼场景。
因为谢明月直盯着他背影看?
李成绮干脆转过来,倒着走与谢明月说话。
谢明月看得青筋直跳,面是因为危险,面是因为他实在不像话。
风吹起少年人高高束起长发。
李成绮笑眯眯道:“先生,国事固然重要,然而整日忙于国事却疏于饮食,与身体无益,孤可想与先生做对万年君臣呢。”
李成绮摇摇头。
他先前不是没让谢明月和他并行过,都被谢明月以礼不可废为理由回绝。
他在小事上谨慎细致,却敢窃国揽权,朝中各部机要长官,具要以其为尊,门生故吏遍布朝廷。
李成绮其实好奇过,他走在前面时,谢明月在做什,不过碍于帝王威严,他从未回头过。
他突然又回头看。
绝,正要再说点什,不期谢明月道:“走吧。”
李成绮噌地蹦起来,“走吧走吧,孤与先生道,不要别人跟着。”
谢明月臂中挂件披风,随着蹦跶得毫无仪态可言小皇帝出去。
夜风吹拂。
李成绮直走在谢明月前面,他猛地停住脚步。
“几时?”李成绮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亥时。”
李成绮估摸着太后这时候早就走,“让先生见笑,孤先回去。”他声音有几分没睡熟沙哑。
谢
披风曳地,发出刷拉刷拉响声。
李成绮提防着踩到,随口说:“裙子似。”
“陛下颇有体悟。”谢明月回答。
他果然在阴阳怪气。
李成绮对谢明月容色感叹,在于他日渐相熟之后烟消云散。
谢明月以种非常稀奇眼神看着李成绮,那种稀奇就好像……每天去长宁殿都要经过花丛突然开口说话。
“臣多谢陛下关心,为陛下宏愿,臣也会保重身体。”谢明月就用这样眼神看着李成绮,然后回李成绮句客套话。
李成绮无端觉得自己受到鄙视,他不就是能吃点吗,至于谢明月拿这个表情看他。
都说医者不自医,谢明月那点半吊子医术他还不能说。
他赌气似地转过去。
谢明月仍旧与他对视,眼中有几分疑惑茫然。
李成绮转回去,快步向前走十几步,骤然转身。
这次谢明月看他神情疑惑更甚。
为什他每次回头都能与谢明月对视?
李成绮心想。
谢明月也跟着停住脚步。
他们不远处树叶动动。
他走,谢明月就跟着毫无言语地走。
谢明月从来都站在他步之外后面。
小皇帝偏头,谢明月正好与他对视,道:“陛下可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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