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淡色瞳孔映照着他狼狈面容,谢明月眼神太复杂,李成绮现在不愿意去细想,谢明月面对着落泪他究竟是怎样种心情。
“玄度。”他沙哑着声音吐出这两个字。
谢玄度。
“玄度,你没看见,崔愬被刺数剑仍未倒,他被人按着跪到面前,不知道你信不信,看见这个场面,想起
李成绮愕然,又用手摸下,这才发现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淌出,竟是他自己眼泪。
孤在哭?
这感觉太过陌生,李成绮已多年未体验到。
“拿着崔愬剑去见李言隐,”他听到自己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听得人简直要不寒而栗,“说,崔愬窃国,朝权,除灭忠良,祸国殃民,今上天降罚,国贼伏诛,崔愬佩剑在此,请父皇观。”这个声音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像是受寒,吐出来语句在发颤,却尖刻,“李言隐看好久,好像从来没见过般,玄度,你猜好父皇对说什?”
青霭毕恭毕敬地站在床帐外。
李成绮以手指弹弹剑,送剑是谢明月,看见抱剑不悦还是谢明月,非要他将剑送到太庙供着才算不辜负谢明月送剑心意吗?
他将床上堆起来书往旁边推,直挺挺地躺下。
那把剑就在他不足二指外距离床褥上放着,剑鞘乌黑,而床铺锦绣,有种微妙反差感。
李成绮五指划过剑鞘,想起谢明月方才样子,五指聚拢,在剑鞘上轻轻拍,“睡吧。”他对剑道。
谢明月顺着李成绮那支骨肉匀称手看上去,小皇帝里衣本就没有好好穿。
因为刚才在床上滚两圈,此刻更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仰着头,喉咙曲线览无遗,脆弱,纤细。
谢明月眼中氤氲着浓稠暗色。
李成绮喉咙近在咫尺,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诱惑人将手贴上去。
谢明月抽手。
他不需要谢玄度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他说,现在是轮到孤吗?”
李成绮大笑,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他眼中没有笑意,唯有深深厌恨,“他以为是来杀他,怎会呢,血亲相残事情今日有桩便够,只是,劝他退位罢。”
“即位多年却毫无建树,外有强敌侵扰,内有朝臣专权,国中沸反盈天,民不聊生,对他说,请陛下安享太上皇之位,将以国养之。”雷雨轰鸣夜晚,照亮李成绮面无人色脸,“从前以为,李言隐做皇帝,不能安天下,却能保护这京之人。”他唇角带笑,身上却颤抖得止不住,“灼灼被送走那日,才忽然明白,父皇谁都保护不,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谢明月轻轻地握住他手。
他像是个快要溺死人,猛地将谢明月手扣紧,死死地攥着,像是怕他离开。
他阖目,缓缓睡去。
“哒。”
是什?
李成绮茫然摸下脸。
湿滑、冰冷、是水,是——眼泪?
“臣失礼。”他道:“请陛下见谅。”
他虽然这样说,神情中却没有半点认为自己错意思。
“陛下,”青霭声音在床帐外响起,“已经收拾好。”
李成绮把剑往床铺上掷,“先生请。”
谢明月朝李成绮略颔首,撩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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