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有些无奈,“封卿不必这样多礼。”
奉谨闻言,立刻喝半盏,令行禁止。
李成绮无言以对,习惯谢明月绵里藏针,突然碰见这乖乖听话他不太习惯。
他看得出来,奉谨不渴。
不渴其实不必喝。他在心中更无奈地想。
李成绮收剑。
他根本没学过剑术,姿势也就无处谈标准与否,但动作很是好看,他无论做什都有种慢条斯理,家教森严漂亮。
剑尖垂地,李成绮轻轻呼口气。
奉谨有些惊讶。
宫外对这个少年皇帝传言不少,流言蜚语中,奉谨能想象出是个被惯得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又胸无点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草包,不曾想李成绮竟句抱怨也无。
奉谨给他调整好姿势,仔细端详番,终于稍稍满意。
奉谨没教过别人,其师从名家,老师苛责严厉至极,他今日拿出来教李成绮都是当年他老师教他,只不过减轻好些。
即便在夜晚,小皇帝鼻尖已经沁出汗珠。
“陛下,再抬高。”奉谨出声提醒。
他从前练剑时,动作稍有不对,老师都要用剑鞘敲打,面对身娇骨柔且尊崇无比小皇帝,奉谨当然不能动手,只能不时出言提醒。
奉谨走到李成绮身后,道:“陛下,请将剑举起。”
李成绮举剑。
作为把剑,霜刃重量并不轻。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孱弱皇帝,李成绮刚拿小会就觉得手酸。
他上辈子连个桌子都掀不动,这辈子比之前强点,但因为家中娇惯,疏于锻炼缘故,也就是强点。
刃佩在腰间,李成绮收敛满面笑容,神情冷下来时竟仿佛换个人。
不得不承认,小皇帝即便是个花架子,也是个漂亮逼人花架子。
奉谨站在离他五步开外地方,询问道:“陛下以前可学过剑术吗?”
李成绮甫开口,那点尊贵肃然冷意瞬间极烟消云散,他朝奉谨赧然地笑,露出对小酒窝,“不曾,点都不曾。”
奉谨不意外地点点头,“那臣先教陛下执剑。”
小皇帝将茶杯放到桌上。
奉谨与他对视。
李成绮立刻明白奉谨意思,他
李成绮做事从来有始有终,罪既然是自己找,那也得自己受完。
宫人接过李成绮递来剑。
青霭为成绮与奉谨各倒杯茶。
李成绮轻啜口。
奉谨端着茶站在他身边。
李成绮依言抬高。
整条手臂上传来酸麻疼痛宛如坠坠铅块,李成绮动不动,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后颈处湿热微痒。
风吹花叶,刷刷作响,蝉鸣在这样安静夜晚若隐若现。
奉谨看眼桌子,香炉中香已燃尽。
“可以放下,陛下。”奉谨开口。
“陛下,双脚要错开。”
“双臂抬高,再抬高。”
“双臂向下用力。”
……
李成绮举着剑,手腕酸痛得霜刃几乎要脱手。
李成绮拔剑出鞘,剑鞘被青霭接过去。
寒光瞬间照亮李成绮面容。
奉谨站在不远处,由衷地赞叹道:“好剑。”
成绮颔首笑。
因为他祖父和爹都不尚武缘故,府库中保存宝剑并不多,且大部分都被李言隐拿出去随意赏人,李成绮不耐烦再派人开府库,便拿李旒送来霜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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