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星台亦算在朝中,既然设在朝廷内,每年账务需明,明日会有户部人过来核对账目,国师,”李成绮啜饮口热水,“别忘腾个算账地方。”
“等等,等,”琯朗口气没说出来话。
不对,他明明是想法子朝李成绮要钱,怎到最后成李成绮查他账?
琯朗对上李成绮已接近没有耐性目光,“上任国师奢靡享乐,所挪用侵吞国库不知多少,”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自臣接手以来,虽然竭力肃清,然而吞星台毕竟有几十年混乱账目,恐怕时难以核算出,不若,”他本来想说不若
杯热水,不是茶。
李成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言隐信天命,信鬼神,在位时故而极重吞星台,李成绮则不然,他继位后不久拨给吞星台银钱就比李言隐时少十中之七,之后根据丰年亦或者灾年不同程度地削减,丰年少减点,灾年久多减点。
但即便减这多,每年朝廷在吞星台上花费仍是笔骇人听闻数字。
李成绮生前便想干脆裁撤吞星台,只不过没来得及。
“陛下,真要下雨。”琯朗紧张地补充。
李成绮看他眼,转身往下走。
琯朗在李成绮身后拼命扬手,终于有人理解他意思,星盘缓缓转上。
星盘太大,纵然吞星台内道人已十分努力地关闭星盘,却还是来不及在下雨之前将星盘关闭。
大雨倾盆而下。
琯朗吞吞口水。
面对着小皇帝冷然面色,他意识到,自己为要钱好像有点说过。
“也不是定会侵犯帝星。”琯朗干涩地补充,他连敲数下栏杆,但因为风声实在太大,吞星台中负责牵引星盘道人并没有听见。
风越来越大。
李成绮脸色愈发阴沉。
此刻吞星台外面看上去富丽神秘,内里片破败,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李成绮端着茶杯,忍无可忍地问;“钱都用哪去?”
琯朗讪笑着回答:“出世之地,不谈孔方物。”
李成绮听这话都觉得心头火气,颇有上辈子和户部*员对账时怒意,合着方才琯朗朝他要都不算钱?
李成绮面无表情,“你不知道?”
“臣……”琯朗绞尽脑汁地想怎狡辩。
琯朗方才那种出世之人仙姿已全然不见,,bao雨如注,不肖刻便将人身上衣服打透,琯朗在李成绮背后喊道:“陛下!陛下向西!”
前面果然有拐角,李成绮绕进去,黑漆漆什都看不见,幸而头顶密封,而不是全然,bao露在雨中。
琯朗随手拿起墙上支蜡烛,也不知道是做什,只见他手中似有火光闪动,下刻,室内已被这支明烛照亮。
这是间小小茶室,壶内水早就开,在茶炉上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琯朗又将茶室剩下三角蜡烛点亮,方湿漉漉地跪坐到李成绮面前,给皇帝倒杯水。
如果他接着说下去,不仅钱要不来,吞星台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
他干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似乎要下雨。”
天际忽地道紫黑闪电掠过,照亮整个吞星台。
也照得李成绮面色苍白,阴冷骇人。
他态度让琯朗笃定,他并非不在意王位,他先前说谢明月主政他只觉清闲无有不满话,不过是故作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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